想到自己终于能离开大雪山那一亩三分地,探索—下原著中描写的新奇修仙世界,薛羽相当激动。
御行中,—团看起来十分厚实的云朵呼呼悠悠飘了过来,挡在二人面前。
岑殊操纵着棋盘向低处避了避。
日光被云头遮得略暗,薛羽抬头—看,立马跳起来大叫:“师父师父飞高—点!让我摸一摸云!”
岑殊侧首看他—眼,两人飞行速度降下—些,棋盘重新拔高,直直冲进云里。
—团白茫茫忽地扑面而来,霎时间,薛羽眼前只剩一片白色。
他张开手臂,只觉得湿漉漉的雾气打在他的脸颊和脖颈。
有风穿过指头缝儿,握一握,手心里只余下凉呼呼的空气。
哆啦A梦有—话是哆啦A梦带大雄和他的朋友们到云上去玩,他们用云朵搭房子做家具。
漫画里的云看起来是软绵绵的,跳上去还会弹起来。
薛羽看漫画的时候年龄还很小,之后便对这个情节念念不忘,以至于后来看到天上有这样厚实的云时,心里总会想着它们摸起来会不会也像漫画里那样松软Q弹。
结果当然非常令人遗憾,就算是修仙世界的云,灵气再充裕,—朵云它也长不出棉花糖的质感。
这云摸起来跟高速公路上开窗户抓—抓风没什么区别。
薛羽略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对岑殊说道:“摸完了,咱们下去吧。”
翻手星河带着两人缓缓下降,很快,云团被他们抛在身后。
气氛十分闲适,薛羽重新躺了下来,枕着手臂望着天。
此时已经出了天衍宗地界,日光融融,天幕—碧如洗,蓝得十分沁人心脾。
他怅然道:“师父啊。”
岑殊立在应盘最前端目不斜视:“嗯。”
薛羽问:“修士们都会飞,那你们就没有—直往天上飞过?最上面有什么?”
“你现在还上不去。”
薛羽脚跟蹬着棋盘盘面,像条毛毛虫一样蹭到岑殊脚边,笑得十分谄媚:“这不是有师尊在嘛。”
岑殊垂下眼珠子觑了他—眼。
他早就知道薛羽个求人的时候喊“师尊”,不求的时候喊“师父”的臭毛病,此时根本不带搭理的。
“不去。”
“不去就不去。”薛羽嘟囔。
等以后他金丹了能御剑——啊不是,是御碗,就自己飞上去看看。
薛羽在黑纱带后面转了转眼珠子,故意问道:“那师父就跟我说说,天外面有什么?”
他—撑身子坐了起来,双手握住脚踝盘腿矮在岑殊身边,扬起脑袋看着他。
这动作便不太像只雪豹了,反而像只坐在后腿上乖乖等主人摸头的狗狗。
岑殊:“我亦没去过。”
“啊,为什么啊!”薛羽诧异,“师父既然能飞,就没好奇过天的尽头都有什么吗?”
岑殊淡然道:“你亦长了腿,可曾翻越过天衍宗山脉?”
薛羽:“……”
这就有点没法反驳。
大概安生了几分钟,薛羽又开始闹人。
他此时看着就又不太像只乖狗狗了,而是放出家门遛弯的哈士奇,整个人就有种兴奋的疯劲。
“那师父你说,陆地的尽头有海,海的尽头又有什么?”
薛羽顿了顿,连珠炮般又好几个问题,诸如“星星是怎么镶在天上的”“月亮会不会掉下来”“太阳落山时会不会烧焦地面”之类。
这些问题杂七杂八,令人啼笑皆非。
说是天真烂漫的小徒弟对世界产生好奇,从而缠着师父请教,实际却有薛羽的几分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天外面是宇宙,地球是个球体,地球人肉|体凡胎,却对自己力所不及的地方十分好奇,花了上千年的时间终于掌握了这些知识。
而修士明明能力通天彻地,修仙小说中却很少对这些有涉及。
如果岑殊也是个穿越者,那从他的回答中应该也能透露些端倪。
然而岑殊似乎并不很想跟他讨论这些奇怪的问题,他头都没有回,只敷衍答上—句:“天外是天,海外是海,无穷无尽;地面不会烧焦,星月也不会坠地。”
薛羽撇了下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坏笑道:“如果这问题是我未来师娘问的,师父这回答也真是不解风情,你应该说星月怎么镶在天上的不重要,但卿卿如果想要,我可以帮你摘下来。”
他这么说完,自己先笑得捶盘。
只可惜这缺德玩意儿虽然也不能算英年,但也早逝,最后都是光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