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到了耿誉的面前,开口问道,“耿誉,是谁指使的你,在虾姑岭埋伏刺杀我等。”
耿誉看了谢青珣一眼,根本不上套,“你说的都是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他在说什么屁话呢?
叶瑾声在心里愤愤道。
谢青珣眯了一下眼睛,“你还想狡辩?”
耿誉完全没有自己身为一个阶下囚的自觉,“你求我啊!”
话刚说完,他的右脸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动手的是叶瑾声。
“你再说一遍?”
叶瑾声打人的丝毫没有留手,等耿誉从那股剧痛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口腔里已经满是血腥,甚至还有几颗牙齿都松动了。
足以看出,叶瑾声刚才的那一拳到底有多用力。
耿誉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答反笑,“想说是我指使别人刺杀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谢青珣看了他一眼,忽然,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耿誉,知道我为什么最后再来审问你吗?”
“为什么?”耿誉不由得皱了皱眉。
“看来,你对耿家的仆从十分放心。”谢青珣淡淡地道,“确定他们的嘴非常严。”
耿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凭什么确定他们没有撒谎?!”
谢青珣怜悯地看了耿誉一眼,“你的脑子,是在毒杀陈营之后就彻底废了吗?”
毒杀陈营?
他怎么会知道的?!
乍然间被扔下了这样一个炸弹,耿誉瞳孔骤缩,眼神躲闪,说话的时候都变得结巴。
虽然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是他刚才的表现已经足够证实,之前耿怀薇说的是真的。
他确实是杀了陈营。
“你在说什么?”耿誉尽力让自己的眼睛直视谢青珣,“你这是诬陷!”
“诬陷?”
谢青珣对此不置可否。
“我们已经挖出了你养父的尸体,相信,仵作会告诉我,他究竟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毒杀。”
听到这里,耿誉神色变换顿时更加明显。
“就算他真的是被人毒死的,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我?”
“我不需要证明是你。”谢青珣缓缓地笑了起来,“有你养母的指控,我不需要证据,就能将你下狱。”
刺杀绍田县县令,是为不义。
而遭遇养母告发,是为不孝。
这两者在古代皆是不赦之罪。
.
耿誉神色变换了几下,“那个老虔婆,我当时真不应该心软!就应该直接送她……”
“送她去地府吗?”谢青珣道。
耿誉不再说话了。
“不过……”谢青珣忽然缓缓开口,“耿誉,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或许可以酌情减免一下你的刑罚。”
“玄玠!”叶瑾声立刻不赞同地看向了谢青珣,“这怎么行?”
“以耿誉现在身上叠加的罪名,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你说见面刑法,难道还要留他一条命?”
谢青珣只是伸出手,想摸一摸叶瑾声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最终只能落到他的肩膀上。
手心触碰到叶瑾声的肩膀,谢青珣叹了一口气,“瑾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的时候,耿誉活着比他死了更加有价值。”
“那那些被他折磨死的仆从,那些被他的赌坊害到家破人亡的家庭,还有那些无辜的小女孩儿,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吗?”叶瑾声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些许,“玄玠,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耿誉在一旁看着正在争吵的两个人,脑子里也开始飞快计算。
如果自己一直不肯说,那是不是自己就能活一天?
那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就能等到楚氏的救援?
然而,下一瞬,耿誉就听见叶瑾声提高的声音。
“玄玠,如果耿誉试图拖时间呢?他完全可以用一些没什么用的线索吊着你!慢慢地拖时间,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有人用强权逼迫你放了他!”
这一番话,直接切中了耿誉的命脉,他确实是那样想的。
而谢青珣似乎也听了进去,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见谢青珣似乎有改变主意的倾向,叶瑾声便再接再厉,道,“更何况,我们不还是有耿怀薇,还有其他的耿家下人吗?只要耿誉做了的事情,必然会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可比耿誉他说出来的话可靠多了!”
听到这里,谢青珣脸上犹豫的神色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