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纷纷望着林秋白既惊诧又羡慕。
神农鼎占地很广,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温暖驱散寒风,其他人情不自禁围过来烤火,见林秋白并不阻止他们都对他表达谢意。
此时不愉快的只有段景生和枫苒。
段景生是气极败坏觉得林秋白抢了他出风头的机会,眼看着身边原本恭维他的人都凑到林秋白旁边摇尾巴去了,他浑身就像被火灼了一样躁郁愤恨。
枫苒则是满眼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林秋白怎么会有神农鼎,怎么可能呢?
他凭什么?
凭一张长得好看的脸吗?
枫苒脸色难看,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见林秋白被人团团包围,有一股冲动浮上心头,他悄无声息凑到宁朗身边拽住他的衣袖轻轻一摇:“宁仙友,我有话和你说。”
*
宁朗扭过头发现是枫苒,嘴角登时拉下来:“是你。”
他用力抚开枫苒拽住他的手指:“离我远点。”
枫苒低眸垂眼做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故作委屈说道:“宁师兄,我只是想和你悄悄说两句话。”
“谁是你师兄?”宁朗听他这样的语气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是头脑简单又不是单蠢,怎么可能看不出枫苒想要甩心眼,他坚持道:“有话就在这里说。”
枫苒故作叹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挣扎的表情,直到察觉到宁朗不耐烦,他才适时开口:“宁师兄,林秋白是不是和你说了当年他救我的事情?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宁朗听他张嘴主动提起那段往事,反而来了点兴致想听听他怎么颠倒是非黑白,便道:“你继续说。”
“当年段仙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帮他也是情理之中,林秋白和段仙首当年也是同行人经常以救命人身份自居……宁师兄我其实一直非常敬重您,不忍心您受到蒙蔽和欺骗。”他言辞诚恳表情真挚。
宁朗听笑了:“你有证据吗?”
枫苒一怔:“什么?”
宁朗就又问一遍:“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
枫苒嘴巴一僵:“那林秋白有证据吗?”
宁朗理直气壮:“你凭什么认为以我和他的关系还需要证据?”
枫苒被他冷嘲热讽登时面红耳赤,在宁朗眼里枫苒就是一条信口雌黄恩将仇报的毒蛇,心底生不起半分好感,此时忍不住怀疑道:“你不会是为了蹭热鼎才找借口往这里凑吧?”
“滚滚滚,往远处站站。”
枫苒真是怀疑宁朗的脑构造,竟然认为他是为了蹭热气才凑过来,内心憋着一股气咬咬牙站远了一些,浮屠山夜里寒意席卷而来,他瞪着舒舒服服烤着火的林秋白神情有些躁郁。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除了林秋白,等枫苒离开后他好奇询问问宁朗:“他找你做什么?”
宁朗摸摸脑门:“他想过来蹭火,我把他给赶走了。”
林秋白:“原来如此。”
他猜测枫苒是想见缝插针离间他和宁朗他们的关系,碰到一根筋的宁朗结果反而没讨到好处,不过枫苒再三蹦跶也确实很烦人,如果能够一劳永逸解决掉就更好。
林秋白漠然地盘算着。
…
丑时夜。
枫苒悄无声息站起身,来到距离大部队休整半里外的石林里,夜晚石林嶙峋林立,有如一道道幢幢鬼影,段景生早早等在那里。
雪白月光斑驳细碎得落在他绸缎般的长发上,在凉风习习里,在枫苒看来那道背影宽阔并且可靠,能够让人轻而易举产生依赖。
枫苒强忍寒意走过去。
段景生听见声音回过头和颜悦色道:“你来了。”
其实林秋白猜测并未出错,两人的确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在段景当年落魄的时候枫苒就看上他了,为了帮段景生才做了那条农夫的蛇,将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林秋白推下深渊,还把白月仙洞里的秘籍传承全都让给了段景生。
后来段景生摇身一变成了段仙首,两人也藕断丝连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段景生红粉知己太多,枫苒也想找个好实人接盘。
不过两人此时迎着寒风在冰天雪地里受冻却不是想再续前缘,而是为了讨论解决林秋白的方法。
时隔数十年两人再次站在同一阵营。
枫苒总觉得碰到林秋白之后就事事不顺,先是老祖们斗法他遭殃,走在桥上还被嗜血藤吊起来,就连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邵师兄被搅和了,逐渐离他远去,辛辛苦苦三四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他认为自己完全没有错误,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林秋白头上,他因此而迁怒并且憎恨林秋白,到了一个无法自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