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受,我装的_作者:鸽了泡汤(177)

  宋含章抱着他,只能摸到一手刺骨的凉气,他心慌地不行,轻拍淳乐水的脸:“淳乐水,你醒醒,别睡了。”

  但淳乐水却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像一张白纸。

  他在寒风中紧搂着他,企图用体温把他捂热。

  “臭小子……”

  宋含章抬头,外公拄着拐杖站在他面前:“你这样没用。”

  他伸出手问宋含章要人:“你把乐水交给我,我带他去看医生。”

  外公身后是延伸出去看不到尽头的白,他的笑容仍然是那样宠溺和蔼,宋含章一边说着“还好您没事”一边看着外公牵起淳乐水的手,转身走进那片白色中。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宋含章猛然一惊,大步追上去抓住淳乐水:“外公,他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外公问。

  “对呀,为什么?”淳乐水问。

  为什么……

  宋含章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不可以。

  “不行,他必须和我一起,我要带他去看医生。”外公往后指了指,宋含章转头发现还有另一个他抱着淳乐水坐在那里。

  那里的两个人像是交颈的天鹅一样互相依偎着,一动不动。

  外公分开宋含章的手:“倒是你,赶紧回去。”

  宋含章摇头:“我要和你们一起。”

  “不行。”外公严厉道,“回去。”

  “我不。”

  “回去!”

  外公一声厉呵,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四个人影顷刻之间全部消失。

  漫无天际的白中,只剩下宋含章一个人。

  那片白色突然暗下来,把宋含章从中挤了出来。

  他喘着气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宋含章感觉自己额头上有东西,他抬手想要取下来,看到空中的手背愣然了片刻,才确定自己是回到了现实,指节处被包扎过,手背上的留置针也和他这几天迷迷糊糊感觉在输液的情况对得上。

  他取下额头的毛巾,撑着床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左手一直抓着另外一只手。

  是淳乐水的手。

  细长的手指松松蜷着,任由宋含章抓在手心,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吵醒了,淳乐水头都没抬,迷迷糊糊说了句“又来……”,然后轻轻从他手里把手抽出去,落在被面上轻轻拍打着。

  “外公在……你乖一点……别吵外公睡觉了我求你……”

  声音逐渐低下去,拍打的轻哄的动作也越发迟缓,最后彻底停下,他显然并没有清醒,只是条件反射做出了这一番动作。

  宋含章失神地看着这一幕。

  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闭上眼睛把所有泪意都憋了回去。

  他放轻了动作,探手去过床头柜上的耳温枪量了□□温,三十六度八。

  而通过床边时钟上的日期,宋含章知道自己昏睡了四天。

  在这四天里,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偶尔能听到许叔和徐姨的声音,偶尔能感受到房间里来回的脚步声,偶尔掀开沉重的眼皮他能看到个朦胧的人影,细高的个子,动作温柔地在照顾他。

  宋含章会失神地喊一声外公,“外公”便会轻拍一下他的脸,或者应一声。

  但那双手的触感,和记忆中外公的手并不一样。

  没有那么粗糙和干燥,要更为纤细和柔软。

  就像是……

  宋含章垂眼抓过淳乐水的手,大概是这两天被他这样袭击惯了,淳乐水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宋含章摩挲着他的指节。

  咔哒。

  门锁轻响,徐姨端着早饭站在门边,她看到半坐着的宋含章喜道:“小”

  剩下的所有声音都消失在宋含章噤声的动作中。

  徐姨轻声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宋含章点头:“麻烦您了。”

  他掀被下床,动作放得很轻,并没有吵到床边熟睡的淳乐水。

  淳乐水这几天应该累坏了,眼下眼圈明显。

  宋含章想要把他抱到床上,他以为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去抱淳乐水会很吃力甚至会把他吵醒,但他没想到淳乐水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似的,好像瘦得只剩下骨头,和两个多月前抱着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一挨上床,淳乐水就循着温暖钻进被窝,躺在宋含章刚躺过的地方。

  他半侧脸压在枕头上,睡得很香。

  宋含章则坐回淳乐水床边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