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刹那,时然瞪着眼睛,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蹲在地上紧紧抓着季风的手,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了120。
目睹了一切的商家也赶紧跑了出来,嘴里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见形势不好,司机立刻发动了车子,陆琦狠狠皱紧了眉头,摁住几个小混混要关闭车门的手,手上发力,疯了一般又补了一刀。
季风捂着伤口跪倒在地,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有风声传入他耳中,一切都开始慢慢变远。
最后,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口中的声音细若蚊呐。
“程子毅…”
............
季风被刺伤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程子毅耳中,扔下看到一半的文件,程子毅大步走向停车场,压着最高速度冲进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闪一闪地亮着,昏暗的长廊里,时然抱着染血的衬衫呆坐在长椅上,浅色的休闲服上也沾染了大块的血迹。他眼眶红红的,紧紧抓着那件衬衫,低着头不住地颤抖着。
程子毅站在手术室门口,眦目欲裂,宛若一头暴怒的狼。
拳头狠狠捶在墙上,程子毅咧着嘴,一字一句道:“找、死。”
手术室的灯灭了下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带着厚重的口罩走上去问着程子毅:“请问您是季风先生的家属吗?”
程子毅回过头,嗓音沙哑:“怎么样了?”
“这一刀没有伤到腹腔,具体事宜要进一步确认感染情况,先在icu观察吧。”
季风带着氧气面罩被推进了ICU内,面色惨白再没有了之前的生龙活虎。
程子毅换上了消毒的衣服,撑着脑袋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目,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抠进掌心。
没想到那个垃圾竟然敢对季风下手……
“子毅。”
有人轻轻叩了叩门,陆沉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抱着眼睛通红的时然站在门口。
看见躺在病床上开在昏迷的季风,陆沉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季风挡着,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时然了。
陆沉不敢想象小家伙躺在ICU内的模样,几乎是一瞬间,戾气就以爆破的姿态炸裂开来。
出了病房,程子毅和陆沉并排站在一起,两人的气压都低得吓人。
“人我会查的,这事没这么简单,陆琦既然敢做,只怕背后有靠山。”
陆沉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指骨捏着时然的后颈,带着占有的姿态。
程子毅看着照片里那把染血的刀和依稀看得出行凶者长相的照片,皱着眉头冷笑:“看来陆通也是活腻了,敢给我上眼药。”
程子毅瞥了眼照片里那张和陆沉有几分相似的失败者的脸,和陆沉对视一眼,轻声说道。
“我要他生不如死。”
陆沉点燃一支烟,薄唇吐出烟雾,嗓音沉哑:“他本来是要对时然下手的。”
他面色阴沉,目光里掺杂着遮掩不住的怒气。就像程子毅所说的那样,自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的陆沉是一只潜行于黑暗中的猎豹,他就像所有猫科动物一样有极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而陆琦既然敢对他的人动手,就是做好了为挑衅猎食者的威严而付出代价的准备。
陆沉倚着墙,解开西装的领带,铮亮的皮鞋踩在瓷砖上,轻轻点着节奏,烟头的一点火光明暗不定。
............
回到家中,陆沉将时然哄睡着后,转身进了书房。
垃圾就该活在脏水里,与老鼠为伍。
之前放任陆琦活蹦乱跳真是他最大的错误。
时然的笑颜浮现在他脑海里,陆沉眼瞳紧缩,难以抑制地想象今天如果没有季风在,躺在病床上的时然会是什么样子。
不,时然身子弱,根本经不起那种伤害……更何况他还动了离开他的心思……
陆沉低下头,眼底一片阴翳。
病态的占有欲犹如杂草一般疯长,堵住了他的五感。
他只能看见时然在一片明亮的光里软软地冲着他笑,身上干干净净的,像天使一样微笑着冲进他的怀里。
他想起时然安安静静地缩在他身边的样子,抿紧嘴唇,沉下目光。
乖崽必须待在他的翅膀下,没有离开的机会……只有他才能保护好时然。
乖崽,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保护好你,只有我……这个世界里我是最需要你的,我是唯一不会抛弃你的,你怎么忍心抛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