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渊这才打量他一遍:“严重吗?对了,唐邈捡回一命,现在竹韵阁,你若有伤,不如顺便去一趟。”
“这真是好消息,林前辈专心诊治唐邈,我还是别去凑热闹。”傅秋锋舒了口气,若有所感,慨叹道,“小伤而已,我本来已经习惯了,但陛下偏要为我包扎疗伤,等金疮药让伤口疼起来,让我难以忽略,陛下却先离开了。”
韦渊眼角直跳,他琢磨了一下,道:“你这是什么隐喻?”
“不可说,不可说啊。”傅秋锋摇头。
韦渊此时终于开始怀念唐邈在的日子,以唐邈的个性,一定会四处求证刨根问底再回来分享瓜子花生,现在他只能一头雾水的看傅秋锋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踱步回殿里,像是沮丧又失落即将告老还乡一样。
他看着别扭,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傅秋锋一个消息:“主上今晚要去竹韵阁拿解药。”
傅秋锋背在身后的手指攥了攥:“那关我什么事呢?我还要写奏折。”
“你去看看唐邈。”韦渊道,“如果他醒了,让他尽快回来办事。”
“……行吧。”傅秋锋想了想,欣然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傅公子弃文从武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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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哭了一吨眼泪,磕cp为何如此痛苦,我要做个无情发糖人,接下来一定加更加糖〒▽〒
第56章 信以为真01
韦渊看不懂傅秋锋似乎所有情绪都挥洒自如一般,难过到愉快只有几句话的时间,以至于他不禁怀疑傅秋锋是在耍他,他无从探知傅秋锋真正的心思,只有种被忽悠了的如鲠在喉。
霜刃台不乏看起来像傅秋锋一样随和好相处的人,韦渊知道他们是真正的表里如一,但傅秋锋的里呢?他看不懂。
“你到底做了什么?”韦渊一板一眼的正经劲儿上来,拦住傅秋锋,“主上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那个青楼琴女到底有何用处?”
“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傅秋锋压平了唇角上挑的弧度,“韦统领,你说世上最难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韦渊不解其意:“后悔药?长生不老药?”
傅秋锋沉默下来,空气安静了片刻:“是得到。”
韦渊嗤之以鼻:“绕口令啊。”
“是永不失去的得到,我们拥有的越多,失去时留下的空洞残骸就越深。”傅秋锋平淡地说,“直到它再无支撑,轰然倒塌。”
韦渊浑身不适,满眼呼之欲出的迷惑:“‘它’,什么东西?”
傅秋锋抬手压在胸前:“我的心。”
韦渊:“……”
韦渊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他终于想起这股奇怪的即视感从何而来,他以前也有那么两次听见容璲酒后吐真言,通篇不明所以愤世嫉俗的比喻讽刺感慨,不过他认为容璲有资格这么说,也就默默听了,然后容璲就再也不随便一醉方休,
他思及此处退后了两步,决定不再管傅秋锋这个诡异的人,不管傅秋锋是被容璲感染的还是传染的,他都不想再浪费时间听这堆废话。
“那我去整理口供了。”傅秋锋笑了笑,他一时兴起模仿了一下容璲,成功让韦渊知难而退,但脱口而出的结论让他自己也忍不住为之沉思,他是因容璲的鼓动而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到了现在,他到底想与大奕的皇帝如何相处?君臣相得,难道还不够吗,他还能再奢求什么?
傅秋锋觉得自己应付别人还游刃有余,但将摒弃了三十年的情感再捡回来,用来理智的分析容璲,却只得到更深的困惑,唯一的本能就是他不希望容璲再闪避他。
霜刃台里暗卫忙碌的身影到傍晚时才少了一些,大部分官员已经移交给大理寺审讯,街上随处可见搜捕逆党的禁军和差役,如此严重的密谋造反大案,在京城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但霜刃台内气氛反而比早上轻松了一些,地牢腾出几间,傅秋锋一直没合眼,从刑室出来后更是毫无胃口,他洗了手,想了想,走到地牢尽头,看见兰儿已经醒来,闲极无聊地拿地上散着的稻草编了个花环。
“兰儿姑娘,可有哪里不适?”傅秋锋站在门口关心了一句,
“有点头晕。”兰儿精神还不错,只是揉了揉后颈,苦笑一声,“公子没有出卖我,但我可能出卖了公子,不过我也记不太清自己说了什么,想不到陛下还有这种手段,我自诩见多识广,看来终究是井底之蛙。”
“陛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傅秋锋若有所思,“但我今天依然处在霜刃台的机密之中,陛下没有革我的职,也没有派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