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舟迅速抬头,“不可,您若承认此事,您这一辈子的英明就丧尽了,而且,谋杀皇后,罪罚当诛,您如今没有军功在身,若承认,便是死路一条,我不同,北漠素来有功过相抵,我若揽下此事,顶多就是判刑监禁。”
“不,你听太祖母说,”秦老太太正色地道:“太祖母年事已高,便是活着,能活几年?到时候,你只管说是老身威逼你承担此事,你出于孝顺,心甘情愿替我顶罪,如此,你落了个孝顺的美名,也能摘干净杀人罪行。”
“不,“秦舟摇头,悲痛地道:“我绝不能这样做。”
秦老太太陡然沉下脸,“你一向听我的话,如今不听了吗?”
秦舟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秦老太太,眸子里盈着泪水,“太祖母,只要您吩咐,任何事情,我都会为您去办,哪怕非我所愿,哪怕违背良心,只要您说,我都会去做。”
秦老太太微微一颤,看着她。
秦舟也看着她,“但是唯独这事,我不听。”
“你听不听,老身都决定了,只有老身揽下此事,你才能脱身,你也不必替老身难过,老身罪有应得,趁着这几日,老身会安排好身后之事,望你以后事事以家族为念,也考虑好你的终身大事,这样,老身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可放心了。”
秦舟看着她,眼圈微红,她的心很痛,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听话,太祖母走了。”秦老太太见她这副神情,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她站起身,走出牢室,身后却传来秦舟的声音,“太祖母,我此生最敬重的人是您,甚于皇上。”
秦老太太猛地转身,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察觉点什么,但是,秦舟的脸上只有悲伤。
她略定了心,道:“既然如此,就听太祖母的话。”
秦舟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地笼上了冰寒之色。
她若不来这一遭,兴许,她便信了。
可她来了,她说她要认罪,要在公审的时候认罪,她却一个字都不信。
此番她来,目的何在?也不难猜。
“太祖母,我这些年,听你的话,却不意味着我是傻子啊,你怎么就把我当傻子了?”秦舟讽刺地笑着,脸上一片冰冷。
她伸手擦去泪痕,缓缓地走回去坐了下来。
要她死,大概是因为外面有营救她的人,所以,巴巴地来这一趟。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避开审讯那天,就是她畏罪自尽了。
她自尽,此罪便板上钉钉,再无翻盘的可能。
而事实上,她纵然对苏青的话半信半疑,却始终狠不下心,甚至,刚才她还在给她机会,如果她愿意坦诚相告,这条命,便给她就是。
可她不说,只一味地用那温情计来诱她。
秦舟的心,痛不可当,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家,没想到最后,她成了秦家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她痛,但是也清醒了。
思量计策,要逃出去,怕是不可能,审讯的时候,不认罪?也不行,太祖母见她拒绝认罪,一定会作证质控,刑部尚书是楚敬的人,审讯的时候必定有所偏颇。
虽不至于屈打成招,刑部却自有阴毒的法子。
苏青的话大概是真的。
多不愿意承认,秦舟也只能承认,在事实面前低头。
如果楚敬没死,皇上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兵权落在他的手中,那就是生灵涂炭。
只是,她若出去,罪名也洗不掉。
且她的罪名是怎么都洗不掉的。
脑子里飞速地闪过几个念头,但是都不是理想的办法。
慕容桀,你既然派苏青进来见我,可有法子?
她统计了一下,自己若出去,可调动的兵力。
————老子是分界线————
自从康平帝登基之后,龙老将军便回京居住,康平帝赐了一座府邸给他,在皇城的西边。
伯侯府气势磅礴,建筑恢弘,是北漠京都除秦家以外,最大的府邸。
今日,府门口迎来了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
“你要见我们伯侯爷?你是什么人?”门房打量着这个后生,怀疑地问道。
来人正是刀老大,他来到北漠之后,便被慕容桀派去办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