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有些头痛。
他早该知道,何康阳这幅可怜样总是能骗到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
其实带上何康阳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和他一起滑雪的是顾经闲。
顾经闲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知道。
时怀吃完早餐后,发现顾经闲还没有来,奇怪地问了社员。
陆柏易说:“那家伙好像有点感冒,他说今天就不跟你滑雪了。”
“……好吧。”时怀失望地带上滑雪工具,准备去滑雪,身后还跟着何康阳这么个小跟屁虫。
在准备离开时,时怀被人叫住。
“小怀!”
时怀还在整理自己的帽子,奇怪地四处看,是谁在叫他。
“这边!”一个穿着黑色滑雪服的男子跟他打招呼。
滑雪服都是武装得十分掩饰的,所以时怀一时间还没有人出来叫他的人是谁,只能够从声音上辨别这个人。
辨别了好一会儿,时怀才发现,自己确实辨别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在K国并没有认识的人啊。
他甚至都没有出过国。
所以这应该是是个国人才对。
时怀努力盯着那人看,只见那人摘下了遮住了半张脸的衣服,时怀这才看清,那个人是谁。
——于含明。
“我去。”时怀不由得小声地惊叹,“怎么连出K国,晦气的人都会一个不落地全出现啊。”
先是何康阳,后是于含明。
甚至他现在身边还没有顾经闲在,他不太好找理由甩开这两人……
于含明见时怀认出他来,高兴地又把衣服拉上去,抬起手臂挥了挥。
时怀并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另一边的雪场去了。
何康阳紧紧跟上。
于含明尴尬地将手放下,护目镜下的黑瞳有些落寞。
这半年来,他确实是认清了,时怀不喜欢他这件事。
期间,他还一直尝试着去找时怀,却也是无功而返。
在一次次的确认中,时怀不喜欢于含明这个事实就被一次次地牢牢打上了夯实的根基。
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不是属于犯贱,他只知道时怀不喜欢自己后,他的心一直空落落的。
那次校联谊赛结束后,他看见时怀急冲冲地往顾经闲那里奔去的身影,直到刚刚他看见时怀穿着滑雪服,期间这么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见过时怀一面。
他已经来这里滑雪滑了三天了,一开始见到时怀时,是不敢相信的,经过了三天的确定后,才能够肯定那个瘦长的身影就是时怀。
他欣喜若狂地叫时怀,喊了七八声后,时怀才听见,往他这边望来。
明明时怀也穿着全身武装的滑雪服,可他就是能够透过护目镜,看到时怀拿睁得大大的眼睛,正在疑惑地看着他。
没想到的是,等他拉下遮挡面容的衣服后,时怀却像是见鬼一样,忙不迭地往另一个雪场去了。
还是一样的结果吗……
于含明眸色幽幽地重新戴好护具。
还是等今晚的时候,去时怀那个阵营里找他吧,他想好好地跟时怀聊一聊……
可人生纵使这样,总是人算不如天算。
已经二十年没有发生过雪崩的克基山脉,就在今天,发生雪崩。
雪崩其实顾名思义,就是在雪山上发生的地震。
由于雪本身就具有滑动性,一旦开始剧烈震动,平时安静如鸡的雪就像是被人强行用绳子拉开一样,处处都出现裂痕,划出一道道恐怖又快速的雪流。
雪一并滑落时,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听着相当可怖。
时怀恰好就是在准备滑的时候,发现异常。
他赶紧叫何康阳,准备撤走。
时怀的反应很快,可还是快不过雪崩的速度。
时怀犹豫片刻,便带着何康阳往另一边走。
克基山脉曾经雪崩过,死伤惨烈,一旦开始雪崩,还在山脉上的人基本上是跑不掉的。
时怀让何康阳在他前面。
两个人影滑得非常快,身后是像怪物般在追赶的崩裂。
两人滑着,就快要被赶上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断崖。
何康阳惨白着脸,险些方向都没打好。
时怀竭力大喊:“稳住!往下跳!”
事到如今,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祈祷这个山坡够结实,他们到了下面不至于被雪给淹没。
何康阳也知道他们没有退路,硬着头皮往前滑。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