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踏进的那只腿骨已经焚化为虚无,他用仅存的一只腿退开半步,在女子愕然惊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挣脱她的束缚。
“是你把我带来这个世上不错,可我还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母亲——”
他伸出一只只剩下骨骼的手在女子惊恐的面容下彻底挣脱开她的手,似乎是想将她彻底推入那扇漆黑的往生之门,最终却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用诡异而疯狂的语气在她耳边犹如恶魔低语:“您放心,终有一日,我会把他,送过来给您陪葬的。”
青年转过身,无数冰霜凝结成一只腿骨,支撑着青年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向外而去。
“不——”女子绝望的声音近乎祈求。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能杀了他,这个世上将再没有能彻底斩杀他的机会,他会如预言一般成长为整个大陆都无法灭杀的存在……
然而这一次青年再不曾回头,他如来时一般义无反顾的往外走,神情扭曲又疯狂,魔气肆掠包裹住他。
就算所有人都想要我死,不,外面还有人,还有人在等着我,至少,他们还在等着我,还有人在期待着我活下来……
血泪一滴一滴从青年眼角滑落,他空洞的看向洞外,固执的继续向外走。
——至少还有那个人期待着他能活下来。
遥远的魔族深处,形容枯槁的数位老者围绕着祭坛,无数鲜血渗透了深渊下的土地,魔龙在深渊不安的盘旋,祭坛正中的那具龙骨粉碎为灰烬,轰然倒塌。
“大长老,这......”
“无需惊慌,”老者略微掀起眼帘,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金光,“殿下,应该即将化蛟。”
“这么快?”另一侧的老者愕然出声,“殿下不是刚刚才涅槃为虺吗?”
老者微微颔首,闭上眼帘:“九死一生,我们帮不上什么,只能看殿下的造化了......”
苍梧之渊他们进不去,自从那个疯女人殒命在其中,但凡龙族无一能进,不然殿下也不会没有丝毫照应。
龙子应运天地造化万年一生,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才是,可绕是如此,身为龙族长老的老者依然忍不住闭上双眼。
——现在只能祈祷,但愿殿下能顺利度过难关。
——
龙骨的尾部已经粉碎成泥,偌大的冰原不过刹那就塌陷大半,冰窟摇摇欲坠,即将倒塌,风雪大作间一个白袍弟子挥出一锤,高声道:“要不然我直接把冰窟锤塌?让那家伙给前辈陪葬被压在里面憋死算了!”
“你敢!”
“你敢!”
两道厉喝同时喊出,那白袍弟子呆了一下,罗将已经一枪戳了过去,攻势愈发密集,让那弟子再无法分心。
沈长越吼出后眼睛就红了,而后发现另一个喊出声来的人竟然是对面的身着厚重斗篷的黑袍人。
沈长越和轩辕罹一直跌跌撞撞,经历无数生死,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意,恨意滔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努力搜索记忆,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曾经有这么一号仇敌。
“万象——”速度太快了,他的阵法根本来不及布置,将风霜碎影催动到极致也不行,不过瞬息就被追上。
只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不过片刻沈长越已经被一掌轰进了冰层当中,他刚想挣扎站起一只手就已经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一把拎起。
身上多处骨骼断裂,咽喉处被死死掐住,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杀意从黑袍人身上穿来。
“沈、长、越——”
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包含着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的滔天恨意:“你把他,怎么了?”
“咳咳......咳咳......”沈长越喘不过气,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谁?”
“沧澜帝国,沧源城——”
沈长越一懵,他穿进这破书来的地方就是沧源城,那也是他第一次遇见轩辕的地方。
这个人既然知道他的名字,他又并不认识大概就是从前原主认识的人,原主在沧澜帝国——
“呃——”
肩膀骤然一痛,一阵血雾爆裂开来,一根拇指粗的冰凌刺入他的臂膀,而后在血肉之中爆炸,血肉飞散。
男子的声音阴沉又疯狂:“记起来了吗?你把他剥成白骨——”
沈长越痛的根本说不出来话,嘴唇张合颤抖,沧源城、沧源——
“还记不起来?”男子见他不答,恨意越发高涨,几乎到了骇人的地步,数根冰凌瞬间刺透沈长越胸膛腹部手臂,避开遇害部位,整个人几乎都被刺了一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