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甄找到王钰蟾的时候,他正赏了说书人一个金锭子。“王钰蟾,我我有事找你帮忙。”斯甄在他耳边轻轻说起。
王钰蟾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一想起斯甄是个男人,就一股恶寒,嫌弃地说:“别靠我这么近,我可不聋,有事上楼说。”
斯甄就跟着王钰蟾上了楼。
在房间里,王钰蟾坐着喝了口茶,看了眼一旁的斯甄,放下茶杯:“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斯甄眼一闭说:“我希望你可以教我课艺。”斯甄不确定王钰蟾会不会教自己,而且她不想看他嘲讽自己的那张脸,索性眼一闭。
王钰蟾疑惑地盯着斯甄看了好一会儿:“你确定…让我教你?”
斯甄郑重地点点头,王钰蟾见她这样,就问了:“几门课艺?”说完随即又作势喝茶。
“所有。”
“噗——,你逗我?”
王钰蟾确认了斯甄没有逗他之后,心底就像放了烟火,开心地要命,前两日还在想办法,今日就送上了门。
他装作为难的样子,与斯甄做了一个交易:若他能助她过了考核,之后的二月里就得做他的跟班。
斯甄答应了,于是,学习的日子开始了。对于一个不学习的人来说,突如其来的庞大的课程量是会倍感水深火热。
其他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但是斯甄却是如此。
王钰蟾近期有点上火,首先是他发现了斯甄的笨,他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也不知道程家是怎么教育的,斯甄就是一个文盲,连三岁孩子都不如,重点是大字不识一个。
这种家庭会有人连字都不认识吗?就算不会写,会认也是基本的吧,难道这家伙是在诓我?王钰蟾愈来愈觉得是如此。于是就——
斯甄很难过,没有想到人要学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
沐休只有两日,两日的时间在王钰蟾的骂声中、斯甄弱弱地应和中,很快地度过了。
王钰蟾给斯甄留了作业,每日要写三千个大字,读四十遍。王钰蟾说这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斯甄奇怪呀,那她只要读四十遍就好了吗?王钰蟾告诉她说,四十遍是最基本的任务,有时间可以多读几遍。
还说下次沐休时再去郊外教她骑射,到时再把作业带过去给他检查。
这几日里斯甄每日都写到很晚,阿真每晚都会给斯甄端宵夜,实在想不到小姐居然会这么努力地读书。
明明她就已经很厉害了呀,阿真没问,或许男子跟女子学的不一样吧。看到斯甄这么辛苦,阿真就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屋里的斯甄的确很努力,昨日苏子乾同她说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今日她便效仿了,还觉得颇有效果。就是大腿会疼,头皮也会疼,但是人顿时就清醒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阿真会时不时地传信给边疆的程天佑,告诉他斯甄的近况,好让他放心。
这日,斯甄的贴身女婢若星终于来了,阿真等她等了许久,毕竟他是个男人,在伺候斯甄上有诸多不便。
若星本是孤女,因为斯甄的身体不好,机缘巧合之际有个云游和尚带了年仅六岁的若星,说是命格奇特,若是能与小姐一起长大,可使小姐的身子得以好转。
程家当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哪里知道自那以后斯甄的身体就真正地好了起来,虽然没有痊愈,但是比起当初确是好了不少。
若星是个简单的丫头,与斯甄情同姐妹,程家念着恩情也是对其照顾非常,没有将她当成下人。
但是后来一次课学结束,她就去和程夫人说了,程家对她甚好,可是她无能回报,只愿陪在小姐身边,做个伺候人的丫鬟。
程夫人自然没答应,但是若星执意如此,程夫人拗不过她,就答应了,但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将她当成下人。
斯甄熬了好几天的夜,白日上课总是精神不济,今日又被老师抓住,罚站在了堂前,也要抄写为勤书院的院规二十遍。那可是一本厚厚的规矩书,她想想就感觉生活渺茫。
明日是沐休,要去郊外骑射。斯甄早早地起了床,带着若星和阿真去找了王钰蟾,王钰蟾爱骑马,也有马场,就在郊外的望亭坡上。
斯甄跟着王钰蟾去了马场,马场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周围有着好几排的马厩。
有些马高大,威风凛凛,就像个大将军,骄傲自信;有些马还小,是个马驹,萌趣可爱;有些马三三两两地在马场工人身边悠悠地低头吃草;也有些马正在坡上跑,身姿轻捷矫健,偶尔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