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鲸鱼:“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模样?”
“是一尾鲸鱼。”
“那是什么神奇的物种?”
这一来一往的回答,让颜如玉忍不住挑眉。
“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你在我眼里就是什么样子吗?”
小鲸鱼:“当然。有过恐怖阴森的,也有过诡谲异常的,但是将我养在水里的,你是第一个。”
颜如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因为鲸鱼是一种水生动物……罢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鲸鱼:“你会答应来见我,让我有些奇怪。”
颜如玉:“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
“像你这种深陷在幻境里的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与往日的事情后,都会下意识告诉旁人吧?尤其是那与你在幻境中最亲密的人。
“你不说,是因为……你也觉出了不对。”
颜如玉抓在水缸边上的手指痉挛,抠得用力,关节都发白。
“他被困住了。”
颜如玉的声音轻飘飘,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小鲸鱼冷不丁地说道:“是你被困住了?还是他被困住了?”
他道:“颜如玉,你仔细想想,究竟是谁被困住了?”
颜如玉的神色挣扎起来,“十七哥被困……不是,不对,他没有被困……是,是我被困住了……”
他声音在那瞬间僵住。
“他困住了我。”
那条锁链,困住了公孙谌。
在明面上。
而那条锁链,又困住了颜如玉。
那条锁链的存在,不断在向颜如玉强化一个念头,公孙谌需要他,公孙谌离不开他,如果他离开,公孙谌会死……那些孱弱,那些温柔,那低低的话语,那亲近的拥抱,那日夜相抵的温暖……全都是,全都是真正的束缚。
颜如玉下意识抓住脖子,指尖痉挛地在皮肉上划过。
那条铁链,究竟是锁在公孙谌的脖子上,还是挂在了颜如玉的脖子上?
哐当——
卡啦——
接连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颜如玉却不敢回头。
“如玉。”
那人站在背后,这么轻声叫他。
颜如玉的双手撑在水缸上,死死地看着水面的波痕,“十七哥,你一直都是醒着的?”
他这话一语双关。
究竟是在问他今夜不曾入眠,还是在问他一开始就没有被幻境迷惑?
公孙谌:“如玉,过来。”
颜如玉闭上眼。
“十七哥,我不懂,为什么?”
他低低说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为何会让你升起这种想法?你何必这样羞辱自己……”
“这非羞辱。”
公孙谌慢慢说道,那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下下响起,就跟敲在颜如玉心尖一般。
“它看似困住了我,却也将如玉困在我身旁,不是吗?”
那声音近了。
就在颜如玉的耳边。
那熟悉的怀抱拥住了颜如玉,却让人胆颤。
“如玉,你不是很怕冷吗?为何要在晚上跑出来?我们回屋去,好不好?”
那声音可谓极致的温柔,却让颜如玉忍不住挥拳,挣扎着要逃出去。
“十七哥,这不对!”
公孙谌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却透着更多诡异的柔色,“为何不对?如玉只许他碰你,却不许我与你这般亲密吗?如玉呀,可这不公平,他想要独占你,我也想要将你独自吞下……我可是一直、一直在忍着呀。”
巨大的力气将颜如玉死死抱在怀里,几乎要将他揉进骨子里去。
颜如玉疼得红了眼,这细皮嫩肉让他不喜,更是想踹人,“我生气的是,你为何一直骗我?!你难道不知我一直在担心你?十七哥,若是有问题,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为什么要骗我?”
他是当真以为公孙谌出了事!
公孙谌的手指扭过颜如玉的下巴,温柔地在唇上亲了一口。
“直接说出来?可是如玉呀,你让我说什么呢?
“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欲念的煎熬,说我想要将你抽筋扒皮彻底融入我身,说我已经快要失控、无法忍受那疯子在我眼前炫耀你?”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喉结不住上下滚动,透着炽热的气息,“……这不过是万分之一,你还想听下去?”
他的疯狂,他的暴虐,他的劣根性,他的恶意!
颜如玉烫得瑟缩了一下,这不是他认知中那个冷静自持、平淡沉默的黑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