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相扶相携, 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后来能活过出任务的日子,互相也都出了不少力,他们是真正过命的兄弟。
所以原主才会那么信任他,将整个赤焰教交给他打理,所以廉修杰才会在原主死后,想尽办法替他报仇。
而解阳焱在看到他的结局之后,心中的悲恸比自己被害还多,他愿意付出所有的魂力,保他平安幸福一生。
阳焱没想到自己施的苦肉计会将任务对象之一吓成这个样子,赶紧安抚道:“放心,我只是不慎走岔了真气,跟老教主当年的情况不同。”
他做不到像原主一样,对自私自利的甄苍以义父相称,又不好直呼其名被察觉异常,只好用“老教主”来代替。
廉修杰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上前亲自探查过他体内的真气情况,这才放下了心。
“焱哥,我知道你的心愿一直是想练到赤焰神功的最高境界,”他坐在床边,低声劝慰道,“不过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突破,切不可急功近利,甄苍当年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他样貌清秀、神态柔和,说话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亲近,就如同一个普通的邻家弟弟一般,丝毫看不出背地里那些血腥手段。
阳焱点点头表示同意,廉修杰终于安下心,拿起奴仆送来的药碗轻轻搅动。
“最近教中的事务可还顺利?”阳焱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温馨静溢。
廉修杰手中一顿,很快又继续搅动起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递给他道:“焱哥不是一向不耐烦管这些吗?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听到了些风言风语,”阳焱接过药一饮而尽,随手将空碗放在床头,道,“我虽然不懂得管理教务,却也知道一味的强压并不是长久之计,有的时候还是应该适当地怀柔。”
“是谁如此大胆敢在焱哥面前嚼舌根?”廉修杰脸上现出一丝阴狠,这时候的他才更像书中所说的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我若是手段不够狠,早在十年前我们兄弟二人就已经被那些老不死的生吞活剥了,焱哥难道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我自然不会忘记。”阳焱道。
十年前甄苍死得突然,赤焰教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当中。
原主对教主之位并没有野心,廉修杰本就憎恨这个害得他尝遍了痛苦的地方,从来就不想在这里久呆,只不过碍于甄苍的淫-威不得不继续留下来。
如此大好的机会,他们本打算趁机脱离赤焰教,去过些平静的日子。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两人身为前教主的义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教中那些想要上位的人可不相信他们会甘心放弃这诺大的权势。
无数的明枪暗箭、阴谋诡计相继而来,在离开的路上被人一路追杀,数次差点陨命之后,他们不得不返回了赤焰教,夺下了教主之位。
虽然成功夺位,但最初的几年赤焰教中却一直不太平,那些身怀野心的人时刻想要重掌大权,所以廉修杰才会使出残酷的手段镇压。
一直到五年前原主神功大成,以绝对的力量镇慑住教中众人,他们的统治才彻底稳固。
不过或许是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这时候廉修杰却已经不想离开了。
原主只是想找个地方能安心练功,既然在赤焰教也能够做到,他倒也不是非得要走,便听从了他的意见。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阳焱劝道,“既然当初害我们的人都已经伏诛,倒也不必牵怒于这些没有参与过的人。”
“我怎么知道这些人将来会不会害我们?”廉修杰有些激动地站起身,“这天下之人除了焱哥之外,谁都不可信!”
“未来的事谁能知道?”阳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皱着眉头说道,“你又如何能保证在严苛的管制之下,教里的人不会起叛心?”
“况且你在对江湖中人的行事上有些过于偏激了,若是有一天他们联合起来进攻我教,你可有把握与天下人为敌?”
“如果有人敢叛变,那就通通去死吧!”廉修杰脸露狰狞,“至于那些江湖中人,只有让他们害怕了,才不敢跟我们作对。”
阳焱:“……”
这话看来是没法谈下去了,廉修杰已经打心眼里认定了只有强权才能稳固统治,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
恐怕只有叫他亲眼见到血腥统治的下场,才有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继续说下去的话,说不定反而叫他心中起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