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_作者:迟晚(267)

  薛放离鲜红的唇也轻轻扬起,好似在笑,目光却是一片冷然。

  劝他?

  怎么可能?

  眼睁睁地看着弘兴帝日渐衰老,身体被毒素所侵蚀,可是他的趣事之一啊。

  这是他那父皇应得的。

  这不是往日他对他做过的事情吗?

  江倦又陪了一会儿,终于待不住了。殿内门窗紧闭,空气也不流通,江倦有点不舒服了,他对薛放离说:“王爷,我想出去走走,里面好闷。”

  薛放离看他一眼,倒也没有强迫江倦留下来,毕竟江倦体质差,他颔首道:“嗯。”

  和他道了别,江倦走了出去。

  比起皇宫,行宫还是不值得一提,但也足够开阔,江倦左看看右看看,侍立在一旁侍女见状,轻声问道:“太子妃,您热吗?”

  “行宫有一处水亭,三面流水如瀑,夏季里很是清凉。”

  江倦怎么不热,他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侍女答道:“太子妃这边来。”

  江倦跟着她走了一路,流水声渐近,一座水亭出现在眼前,临水而建,风车旋转,将水送至水亭顶端,再徐徐淌落。

  “这水是山泉活水,颇为甘甜。”

  侍女说着,伸手掀开纱幔,江倦跟着她还没走几步,险些踩着一人,他连忙道歉:“对不起。”

  对方本是颓废地闭着眼睛,呈大字状瘫在地上,差点被踩到也一动不动,反而江倦听见的声音以后,一下子坐起来,“倦哥?倦哥,你来了?”

  原来是薛从筠。

  马车上才问起他呢。

  江倦点点头,“我陪王爷来的。”

  薛从筠盘腿挪到一边,拍拍旁边的位置,“倦哥,坐。”

  薛从筠反正都擦干净了,江倦就坐了下来,薛从筠看看他,又开始唉声叹气。

  江倦问他:“你怎么了?”

  薛从筠咕哝道:“……还不是我父皇。”

  薛放离与弘兴帝关系不好,薛从筠却很是敬爱弘兴帝,否则也不会弘兴帝病情加重,薛从筠立刻不再鬼混,非得跟着来行宫陪他了。

  江倦想了一下,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刚我见到陛下了,还算有精神。”

  薛从筠摇头,“可他……”

  弘兴帝的状态,真的很不好了,现在就看他还能捱上几天,薛从筠一想到这里,更加低落了。

  薛从筠往日真的话很多,也很跳,今天太失落了,比上回趴在栏杆上的模样还落寞,江倦看看他,说:“别想了。”

  “今天没有糖葫芦给你吃,那就手头安慰你一下吧。”

  江倦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儿……”

  下半句是“吓不着”,江倦想了一下,自己改了一下,“不要哭。”

  薛从筠闷闷地说:“我才没哭。”

  “还有,是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才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发丝被掀动,轻柔的触感一再传来,薛从筠看了看江倦,少年的眼睛向下轻弯,手也一下一下摸着薛从筠的头发。

  没有太多的语言安慰,只有温柔的陪伴。

  江倦的笑容总是莫名有一种感染力,看着看着,薛从筠心头的愁绪消散几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薛从筠总算好上一点,江倦就收回了手,转而开始玩水。

  这座水亭,真的很消暑,夏风拂来,水珠也在四溅,惬意得很,比空调房还快乐。

  要是可以,江倦真想在这儿支张床,睡上一整个夏天。

  快乐总是短暂的。

  变故更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吹着风呢,忽然有人一路小跑,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安平侯率军攻入行宫了!”

  江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薛从筠已经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江倦下意识跟着他。

  薛从筠去的不是别处,而是弘兴帝休息的宫殿。

  门一推开,弘兴帝安然无恙,薛从筠松了一口气。

  他跑得太快,过了一小会儿,江倦才赶过来,薛从筠看的是弘兴帝,江倦却要找薛放离,可他发现薛放离根本不在这儿。

  “汪公公,王——太子呢?”

  “殿下去见安平侯了。”

  汪总管急出了一脑门儿汗,“怎么是这个时候呢,怎么就在这个时候。”

  “蒋将军率军前去剿匪,尚未归来,侯爷他……陛下平日待他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