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看到妒色难平的孔德瑞不觉一阵烦闷,冷道:“德瑞,丁大宝今日就是我的夫郎。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情谊我不再过问,但从此刻开始,若是你再对我的人痴心妄想。便,犹如此杯。”
他话音未落便将手中敬谢天地的白玉杯掷于地上,玉碎声乍然回响久绝,震得周围的人皆是一惊。
躺着也中枪的孔德瑞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小叔针对了,面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小叔父……”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孔明幡淡淡看着他,眼中冷漠。
孔明幡冷起来真的好冷……
丁宝成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了,心说:孔施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好的逢场作戏的呢?
孔明幡将小福子递过来的红盖头重新给瞪着一双桃花眼的丁宝成轻轻盖上,感觉他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由得心里一动,牵着手中的红绸缎领着他往洞房走去。
“为何……孔二爷方才看着混不似个重病缠身的病鬼?”有人小声说。
“莫非真是此番冲喜起了成效?”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亏了孔老爷为弟弟着想才成了此番好事啊。”
众人纷纷围着苦笑的孔明辉吹捧不休。
孔德瑞却被晾在一边,明媚的面容此刻有些扭曲。他看着孔明幡和丁宝成离去的方向紧紧攥拳,低声道了一句“孔明幡”,旋即恢复常色,拂袖出了门。
第六章 听说贫道酒后耍流氓了?
…
孔明幡将丁宝成领着进了新房,小福子出门给他们关了门也退下了。
“你方才说的话……”丁宝成进了屋抬手摘下盖头问他。
孔明幡看他眉稍紧蹙似有困扰,便低声道:“我说过与你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就会信守承诺。”
原来还是逢场作戏……丁宝成心里一松却莫名其妙的不甚开怀:刚才孔明幡是为了面子所以才跟孔德瑞说了那般话……也不晓得为何有点失落。
丁宝成揉揉鼻子说:“那便好,贫道会尽快自寻出路,定然不会叨扰施主多久的。”
孔明幡神色一顿,点头:“你在这里安心住下,不必着急。我方才听德瑞说与你情投意合,你和他……”
“我和他……”丁宝成张口就想说跟孔德瑞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却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原主,也许原来的丁大宝跟孔德瑞确实情投意合也说不定呢。
孔明幡看他左顾右盼,纠结得很,声音微沉道:“若是你未被兄长转嫁给我,你和德瑞如何都无甚要紧,但如今你已经成了我孔明幡的夫郎,是德瑞的婶父。无论是否有夫妻之实,你跟德瑞都难成正果了,你可明白?”
那不正好吗?我也不想跟那乳臭未干的小施主成正果啊!丁宝成点头笑说:“明白明白,我明白。孔施主你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不给你找麻烦。”
你根本不明白……孔明幡眉头轻锁:“为何你总是以贫道自称,又叫我施主?可是去哪方观中修过道法?”
丁宝成信口胡掰:“是啊,小时候拜了位云游的道士为师……后来爹爹去了,我就自己摸索着修习了几年道法,炼丹画符除祟辟邪风水卜卦,不才都会一些……”
“如此……”孔明幡顿首:“你若是需要静心修行的地方,之前的偏院尽可去用。我府上人丁很少,那处院落早已闲置,稍后我同下人说让他们不去扰你清修。”
“多谢多谢!”丁宝成感激涕零地握住孔明幡的手掌:好兄弟,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你这个兄弟贫道认下啦!
孔明幡垂眸看着丁宝成握着他的柔软手指,在他耳边低声道:“不必如此客气。”
丁宝成被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额上,感觉有点尴尬慌忙收回手,职业病发作习惯性地给他赐福,道:“孔施主你真是个好人,愿无量天尊庇佑你身体健康,觅得良缘,早生贵子,平安喜乐!”
孔明幡眉头一挑,丁宝成才反应过来他身为孔明幡的妻子还祝贺孔明幡早生贵子似乎有点不对……
孔明幡却并未纠结,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递给丁宝成。
丁宝成愣了一瞬:“你要跟我喝交杯酒吗?”
孔明幡摇头道:“为难你与我拜堂已经是对不住,交杯酒便罢了。这一杯…只当敬你我相逢一场。”
只敬不幸相逢,不敬白头偕老。
丁宝成从他指节分明的手中接过那杯本应是交杯酒的酒,与他两杯相碰,仰首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