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云隐殿。
南宫凌已经端坐在桌旁,手里拿着竹刷子指尖流光飞舞,在修复一个巨型机械。
青锋看出来了,这破旧不堪布满泥土的大家伙是个流马,南宫凌当年为了解决南阆城七空境山脚下村民耕种难的问题特地锻造的。
为了造这些流马,缺少活铁,南宫凌硬是把无踪岭的清云宗地标建筑百尺巨剑的剑柄劈了下来,差点没把他们的师叔祖华山云给活活气死。
这些流马一直是清云宗不能说的痛,此刻三人看到它只感觉头都疼。
三人依次请了安,南宫凌“嗯”了一声就继续给流马上油,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又等了片刻,白夜垂袖站在一旁用手指偷偷戳了戳青锋,给他传音:[大师兄你再不说话,等师尊主动说话怕是要等他把那尊铜流马上完油了。]
蓝阳:[师尊似乎还打算上漆……]
青锋硬着头皮道:“师尊叫我们是有何要事嘱托吗?”
“没有要事就不能叫你们来了?”南宫凌手指顿了顿,把脸上的单片放大眼镜摘下来收到袖口中:“是你打扰了为师做正事,不是为师不想好好修行修复术。既然如此,这座流马便由你来修缮,届时送往山下李家庄。莫要忘了,他们等着用这流马耕种春麦……对了,正好他们村的男丁稀少,你带着清云宗弟子顺道帮着把田给犁了,也是功德一件。”
“是,师尊……”青锋脸都快黑了。
他这个师父做好事不留名,走到哪里看到别人有什么难处就承包下来,做不完的就把活儿甩给他们这些弟子做。
这就是清云宗为何弟子越来越少的原因,都特喵跑路了!
“师尊,徒弟告退。”青锋叹了一口气拜别。
白夜冲着蓝阳耸耸肩以示解脱。
他们刚走到门口。
南宫凌又说:“为师话还没说完你们便走了?”
三人无奈之下又赶忙退了回来:“师尊还有何指教?”
南宫凌手指敲了敲流马:“你们好像对为师很不满意?”
“不敢不敢。”
“哪有哪有……”
三人抹了一把冷汗。
南宫凌道:“山下来了个客人,你们去接一下。”
“客人?”三人惊喜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愿意来我们清云宗做客……不是……我是说,师尊,此事当真?”
南宫凌:“你们好像很不待见我们清云宗?”
“不敢不敢。”
“哪有哪有……”
三人再次抹了一把冷汗。
“是不是真的你们去山下看看不就知道了?”南宫凌语重心长地道:“选择留在咱们清云宗的都是有眼光、有道心的人,那些目光短浅走了的,清云宗并不稀罕他们留下。”
“师尊说的是……”三人退出云隐宫,飞身往山下去了。
青锋给身侧的两个同样一言难尽的师弟传音说:[咱们留下的目光长远?快五十年了也没见着清云宗光耀门楣……师尊见天儿就会瞎忽悠。]
“可不是吗?”白夜撇了一下嘴:“师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咱们确实连葡萄都吃不起了,你看看旁边从清云宗分出去的一二三宗,哪个不富得流油?”
蓝阳提醒他:“师尊听力绝佳。”
白夜赶忙捂住嘴,传音道:[他不会听见我说他坏话吧?]
青锋:[应该不会吧……]
天际传来南宫凌的飞声:[为师不止听力好,而且还新研究出了破传音阵的法子。有时间废话不如多下山种田积功德、攒人品,现在跟一宗他们那样攒钱,渡劫的时候有你们哭的,老天饶过谁?]
三人一脸黑线赶忙噤声下山。
…
“大哥哥我好累,”闵儿拽着丁宝成的后襟往楼梯上爬,累得气喘吁吁:“为什么不飞上去啊?”
丁宝成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水,扶着山壁道:“这清云宗境内似乎设了极其霸道的结界,虽然有灵力,但是却无法使用。”
“大哥哥这么厉害也不行吗?”
丁宝成摇头:“恐怕是不行。”
“啊……”闵儿嘟着嘴坐在满是落花的台阶上看山下纷纷扬扬的桃花:“闵儿好累,不想走了。”
丁宝成也坐了下来,山下繁花相送,奈何此山路太长,着实是累死人不偿命:“那便歇会儿再走,来,喝水。”
闵儿接过水袋,看了看丁宝成:“大哥哥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