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一点来，是早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我这不是你们都走了嘛……诶，你先别跟我说这个了，你们家这是在做什么呀？”
“卖包子。”
“卖包子？”
“是呀，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张北雄两只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点头道：“我，我保证不说。”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我还没看过包子怎么卖呢？”
这时候，肖子初也跑步到了林诺家。
他早了十五分出发，来到林家的时候，林家这时也正好准备出发去东华街。
张北雄坐在三轮车上，林晓晓坐在一旁看着林诺傻乐着，笑呵呵的。
张北雄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林诺，晓晓怎么会在这里啊？”
“陈婶婶是帮我妈妈卖包子的人，当然也带着晓晓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
张北雄不再怀疑其他事情。
一行人踩着三轮车到了东华街，之后又跑步去了学校。
张北雄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刺激，跑的浑浑噩噩的，到了学校，连饭都不想吃了。
好在林诺给他留了包子和豆奶，等他缓和过来，才让他吃下去。
张北雄道：“林诺，你们每天都这样吗？”
“嗯，家里没钱，地也被大伯母一家收回去了，所以我们只好卖包子赚点钱了。要是再不想办法赚点钱，我们连学校都去不了。”
这年头，九年义务教育虽然实行，却还没有实行农村户口免除学杂费的政策。
现在上学，那是什么费用都由他们自己承担的。
张北雄听到林诺的解释，突然觉得林诺好可怜。
居然要起早贪黑去卖包子才能赚钱读书！
“林诺，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就谢谢了。”
事实上，就算告诉了别人，林诺也没关系。
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总有办法应对的！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林小翠就开始受不了家里没有人做家务的情况。
院子里，屋子里，厨房里，卧室里……到处脏兮兮的没人打扫。
没有人给她做好饭菜端给她，没有人帮她顶替奶奶的殴打，更没有人给她做早饭……
她这几日都没有吃早饭就去上学，为的就是不想让奶奶逮住殴打干活，现在，家里堆积了一大桶的衣服没人清洗，就连她这几天都没穿校服了。
身上穿的衣服，不知时猴年马月的，再继续这样下去，她有再多的衣服都不够用了。
她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周六这一日，林小翠原本想要睡个懒觉，结果大早上的，奶奶却在那里吵个不停。
甚至因为这几天的不快乐，骂人的话更难听。
“人都死了吗？”
“衣服不洗，饭不做，地不扫……全都死了吗？死了好，免得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骚。”
“娶了个不下蛋的鸡，气走了自己男人就出去养汉！我林家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娶了这么个东西。”
“小骚货生的小贱种也不见了？好啊，还不知道是哪个货色的崽？再让我看到这个小贱种，我就打死她，省的丢了我林家的脸！”
……
各种骂人的脏话层出不穷。
林小翠听着听着还有部分骂到她的。
又不敢出去跟奶奶对战，最后林小翠偷偷从窗户爬出来，离开了林家，徒留老婆子在家里咒骂个不停。
她跑了好远的路，都还能听到老婆子的叫骂声，林小翠内心因为有这样一个奶奶而感到羞耻。
这老东西，怎么就不去死呢？
“这林家的老婆子，也真是的，玉兰那么好的媳妇，还天天咒骂人家，谁不知道她家老头子去世前天天跟外面的人乱搞，她这是把气都撒在媳妇身上去了。”
“听她这么骂的意思，是玉兰走了？”
“走了好！走了才好！一家子不是好东西，儿媳妇出轨，找了个有钱的，就抛弃女儿丈夫，儿子还卷款跑路，丢下一堆女人在家里，不是小就是老。玉兰这些年来一直做什么我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玉兰有良心，早就找了别人去，又怎会在这里蹉跎这些年？如今看着都老了，带着个孩子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还能不能找到人家嫁了。”
“算了，不管玉兰怎么做，总比留在这个家里好。她家男人可真不是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