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次考试,内容是什么?”另一个声音道:“会不会有人押题?”
丁田一听“押题”,就感兴趣了。
胡伟更是如此,他直接站起来,去了隔壁的雅座!
丁田没去,他穿着官靴,一看就是个官府中人,他要是过去了,估计没人敢再谈论府试的考题了。
倒是胡伟,他穿着低调而富贵,为人又是个秀才,一过去,就拱手为礼:“小弟也是来赶考的,姓胡,名伟,字远达,不知几位?”
“在下姓林,林建,林增辉。”
“在下姓张,张淼,张三水。”
“在下姓李,名桂友,字秋生,他们也叫我秋官。”
四个人算是认识了,而且他们四个都是秀才,只不是同一届的,相互通报了姓名之后,便邀请胡家舅舅坐下聊天。
其中最大的就是秋官,李桂友,他已经四十岁了,是城外李家村的教书先生,李家村是一姓村,而且李家村人口最多,有三百多户,两千多人口。
说起府试,大家都是经历过的,倒是聊的不错,可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又过来一个人,这人穿着素淡,只腰上挂着一个玉佩,看样子很值钱,而他本人……一拱手,自我介绍:“在下张友良,字益民。”
“不用说了,张家二房的三少爷么,益民?”张淼扫了他一眼:“名不副实啊。”
张三少爷并不气馁,反而不请入座,自己就坐了下来:“几位,都有学生要考试吧?”
“那还用说?”秋官上了年岁,人比较沉稳:“只可惜了,张家考不了。”
张家还在守孝,老太爷故去三年内,张家人甭想考试科举。
不过李秋官这么说,是告诉众人,张家人现在还在守孝期间,这位就出门会友……一会儿还要看戏,是不是太没人品了?
古代对生前身后事,看得很重的好么。
“我只说几句话就走。”张三少爷快速的道:“此次出题,本人压的小题是‘穆穆文王’,上一句压‘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供尔等参考。”
说完,他就起身告辞了。
四个人听的有些一头雾水,但是丁田却看到这位张三少爷,又去了楼下大厅的茶座那里,跟几个少年学子说了两句,才离开了茶楼。
他一走,戏台上就开锣了。
因为要考试了嘛,戏班子为了讨个好彩头,唱的是《满床笏》,正合适。
其中的“醉打金枝”一幕最为热闹,倒也惹了满堂彩,丁田趁着舅舅在看戏的时候,溜下了楼,坐在大堂里不断的换座位,终于换到了几个学子的身边,还没等换到他们那个桌子上,他看好的那个位置,就被人给占了,那人大概是嫌弃戏台上的声音太大,他大声的跟那几个学子聊天,竟然说的也是此次府试的考题内容!
丁田想到了一个可能,打了个激灵!
倒是后来戏曲结束之后,胡家舅舅回到原来的雅座,丁田早已经回来了。
“已经中午了,不如去对面的酒楼吃点?”丁田拉着舅舅站起来:“他们家的酒糟鹌鹑,最是特色!”
“是吗?”胡家舅舅没多想:“那就去尝一尝。”
俩人去了酒楼,也是要的雅座,结果隔壁的一群少年人,讨论的还是考试的内容。
丁田再次皱眉。
只是不久,饭菜就上来了,他们俩吃了饭之后,胡家舅舅喝了点酒:“这菜不错,尤其是酒糟鹌鹑,风味独特。”
“就知道您会喜欢。”丁田手里头拎了好长一串的纸包:“我特意买了三十只回去,给大家都尝一尝,嗯,再给王爷送去两只。”
最后一句话,他是小声说的。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么小声干什么?”胡家舅舅见不得自家外甥有什么鬼祟的行为,认为君子坦荡荡才对。
尤其是外甥都是个爵爷了,不能跟小老百姓一样畏畏缩缩。
“这个您回去就知道了……。”俩人晃荡回了家里,丁田分完了带回来的酒糟鹌韩,才跟舅舅说了王佐的一些顾忌:“他也是个可怜人。”
“天哪!”胡家舅舅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能长大……真不容易!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王府的大门,可比侯门的要高多了。”
作为普通人,胡家舅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有点本事不被人欺负,就行了。
“所以啊,舅舅,以后在外头就算是要买给王爷的东西,也不能多说。”丁田拎着东西道:“这两只,我去送给王爷,顺便说一说公事,您在家用完餐吧,跟他们一起,今天有一道炖四白,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