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方水波浩淼的湖泊,一路前行的李玄肆等人在湖边休整,他起身去寻柴火顺便打点野味,就了一段距离,便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红衣女子飘然独舞,山林中迷雾四起,遮掩着红衣女子看不真切,就像一触即破的幻觉,但偶尔清晰之间女子的惊鸿一瞥,清冷的眉眼,与之相反愈发艳丽的额饰泛着鎏金的柔光,李玄肆一时之间惊为天人,呆愣在原地。
等背后突然被寻来的天眼侍一推,李玄肆醒过来再次定睛看过去时,却发现刚刚还在的红衣女子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冲上去四处寻找,硬是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很失落,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他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天眼侍,只是对待天眼侍的态度赫然发生了改变。
对那名红衣女子,他似乎有根深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同于对天眼侍的自然欣喜,而是带着一丝苦涩,一点沉闷,一抹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美好追忆,复杂的感情比简单的欣喜更让他无法忽视,总之,那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红衣女子,在那时候的李玄肆心里留下了一抹不可泯灭的痕迹,如同师父在他心中的地位般,无人替代。
这一场拍得很久,没有间断,因为本身便在一处缩影山林的片场,不全是布景台,全靠自我表现,从头到尾,毕修然没有叫过一声停,直到第二场直接开始,摄影师不不辞辛苦,几乎整片地图的跑来跑去,就为了拍下最有感觉的镜头。
从那天晚上开始,李玄肆每天都会做梦,梦里一直有个红衣女子在跳舞,时而也有一抹白色模糊的身影焚着悠悠擅香,弹出一曲令人陶醉的古琴曲,两个身影不断交叠,终究在东方泛
起一丝白时惊醒了过来,额头上冷汗淋漓。
李玄肆扭过头见天眼侍还在睡觉,没有打扰,他起身一个人又去了初见红衣女子的地方,不料他再次看到那抹纠缠他一个晚上梦境的身影。
这次他没有失态,而是直接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了再说,然后把人松开却牢牢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红衣女子的脸,他只会感觉心很痛,可一身红衣又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红衣女子的脸让他莫名其妙的熟悉,可一身装扮和神情却又让他心悸,紧张。
“你不要走。”李玄肆情急之下说道。
红衣女子清清冷冷的垂眸,“让我走的是你,不让我走的又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李玄肆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总之,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来不及了,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红衣女子挣了挣手腕。
手里一阵冰凉,不似人的温度,在黄泉这片陆地,除了魂魄之体,不论你是什么东西,鬼怪也好,精灵也好,妖精也好都有不同的体温,李玄肆震惊的瞪着手,“你……”
然后他就看着红衣女子化作一片细白的沙飘散在空中,怎么抓也抓不住……
李玄肆大叫一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原来睡觉的地方,这会儿天已大亮,天眼侍守在身边架着一条野兽的腿烤着,他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我睡了很久?”
天眼侍回头娇俏的笑着,“怎么叫你都不醒。”
李玄肆沉默了,下一刻他眼睛一亮,他发现自己指缝里沾染了许多白色的细沙,这么说来,昨晚上并不全是梦境,是真的!可那红衣女子却是魂魄之体,“你说,如果人死了变成了魂魄,该怎么让她复生呢?”
“这个……我不清楚哎,或许宫主会有办法吧。”
“宫主么……”
“可是现在宫主死了啊,下一任宫主还不知道是谁呢……”
离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颗足让无人环抱的大树背后,被风吹起了一抹如初血般艳丽的红色白炼收回视线,心中道:“白骨也是没有温度的。”
伴随毕修然一道激动的“卡”声,所有人跟着一愣,才缓缓反应过来,因为在实景当中,他们不知不觉跟着进入了那幕故事环节里,意犹未尽,不忍脱离,现在他们只要一想当这片段播出去后会引发多大的反向,想想就挺激动的。
苏玺从树后走出,与迎面走来的凤煌击拳。
“再接再厉啊。”傲娇的凤煌一向如此,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彻底服了苏玺的演技,“等黄泉拍完,我再带你去吧。”
苏玺点了点头,他知道凤煌说的是什么地方,他还以为凤煌那日只是心血来潮,过了这么多天早就忘了或者没什么兴致了,没想到对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