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圣上打量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引起顾爻不爽,干脆向前挡在二人之间,将许长安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哟,还吃上味儿了?”圣上乐了,也不去激怒顾爻,“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朕也不在这招人烦了,今日的奏折还没批完呢。”
许长安正要恭送圣上,圣上又道:“对了,无涯回去以后一直夸你厨艺精湛,频频拿来与御膳房相比较,改日若有机会,让朕瞧上两眼如何?”
尝两口就尝两口,瞧两眼是什么东西,偷师吗?
许长安道:“能让圣上感兴趣,是臣妾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定了。”圣上瞧见不远处的许关迎,摆摆手,“一不小心忘了时辰,你爹怕是久候多时了,快去吧。”
许长安实在是不想独自面对许关迎,奈何圣上一溜烟走了,拦也拦不住,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进门,还没开口,许关迎便道:“爹给你的那些话本,你可看完了?”
许长安:“……”
好家伙,你怕是属炸弹科的,一开口就是重磅。
“……看完了。”许长安磨磨蹭蹭地回复,迅速转移话题,“父亲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还带了这么多人?”
许关迎的身后,站着七八名彪形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带人来找茬的。
许关迎喝了口茶,避重就轻,“你这意思是,爹还不能来了?”
“爹误会了。”许长安的脸都要因为假笑僵硬了,“您能来看孩儿,孩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最好是。”许关迎睨了他一眼,再度将话题引回去,“既然看完了话本,可有用于切身实践?”
“……有的。”许长安就不信这个邪了,再度转移话题,“父亲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许关迎接了一嘴,顺势反问他,“你们可吃过了?”
许长安立刻回道:“吃过了。”
许关迎又道:“那么,顾将的药可喝过了?”
哟呵,老东西还会关心阿爻了?
许长安觉得稀奇,“喝过了。”
许关迎道:“那就再喝一次。”
许长安皱眉,就知道这老东西不安好心,“可是大夫说过,一日只能服用一次。”
“爹也去问了大夫,恐怕是你们用的计量不够,傻子才会一直没有痊愈。”许关迎满口胡话,“现在,再去端一碗来给他喝。”
“……是。”早知道许关迎会没事找事,许长安就不问吃饭的事了,眼下也只能找借口推脱,“但是顾将不喜人多,平日里都是在屋里喝的。”
“那就回屋。”许关迎顺势起身,“多爹一人而已,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就你最多余!
许长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以免招惹无妄之灾,“……孩儿这就去。”
庖房。
“完了完了……”许长安着急得直咬手指,指尖都快被咬破了。
顾爻看不得他伤害自己,握住他的手不许他再咬。
“怎么办啊阿爻。”许长安急得团团转,头发都快抓秃了也没找到一个适合的替代品,“今天根本就没煎药,我从哪去找一碗出来?”
顾爻也不知道。
他已经吃了很久的粥了,只记得粥的美味,若不是许关迎提起,他都快忘记有汤药一事了。
许长安指望不上他,左顾右盼,四下寻找,终于灵光一闪,有了办法,“我知道了!”
顾爻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也看着顾爻,“但是这个办法,可能……得委屈委屈你了。”
委屈?
顾爻不明其意。
许长安连忙道:“但你放心,事后我会给你奖励的。”
哦,有奖励,那就好说了。
顾爻认了。
于是一刻钟后,许长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碟黄橙橙的蜜饯,身后跟着顾爻,俩人一起回了房间。
许关迎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见他们俩进来,面露不悦,“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都干些什么去了?”
许长安心说你倒是个不客气的,主人都没来就先在人家卧室里待着,一点规矩都没有。
面上装作不好意思地道:“刚热的汤药,有些烫手,路上便耽搁了会。”
许关迎啧道:“娇气。”
许长安:“……”
算了,算了,不能为这种人气坏自己,不值得。
他假装没有听见许关迎的嫌弃,招呼顾爻坐下,便将汤药放到顾爻面前,“阿爻,喝药了。”
话说完,想起那句经典的“大郎,喝药了”,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怕被许关迎借题发挥,又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