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也不免唏嘘,毕竟晏逢卿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一朝金丹被毁竟流落于此。
当初是不知道晏逢卿的金丹不能重塑,现在知道了,心中百味杂陈,是个人都不甘心修为停滞不前,晏逢卿此番勾结魔道,想必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做得对,勾结魔道是绝不允许的事。
“你……说什么?”林衡呆呆的问。
按理说晏逢卿现在应该在晏家,会出现在万剑宗就表示掌门舍不得放弃他唯一的机会,那么晏逢卿暂时不会有危险。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回去救人。
一定得回去救人。
林衡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走两步,双腿一软又倒了回去,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逞什么强?”芙葭连忙跳过去按住林衡的肩膀:“你才结婴,又吸收了那么先天之气,现在不去稳定内息,还想跑?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霍霍?”
“可是……”林衡抿着嘴唇。
利用刚结婴潜入海底吸收先天之气,若不是从记忆里面出来的快,晚那么一刻,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可拼死换来的机会,却没有让他一跃跨入分神,临门一脚卡在了元婴大圆满。林衡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石刺破了他的拳头,滴滴鲜血落下。
太弱了,还是太弱了!
“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啊。”芙葭也被弄得很心烦。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褚奇茫然无措的看着林衡,随即眉头一皱,恶狠狠的说:“林衡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卷进这件事而已。”林衡觉得自己舌根发苦。
晏逢卿是一定要救的,但是万剑宗太危险了,掌门是渡劫修为,而褚奇不过是一介金丹。
“你他妈今天不说清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褚奇愤怒的看着林衡。
林衡叹气。
这段时间所有心事堵在胸口,甚是难过,确实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喝干了坛子里酒,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他娘的,酒都喝了两坛了,到底说不说话?你哑巴了啊?”褚奇推了一把林衡,顺便又递给他一坛酒。
“去房顶吧,上面凉快些。”林衡拎着酒坛,笨拙地往上爬。
“看你那个熊样。”褚奇在下面踹了一脚,顺带帮了林衡一把。
已经开始微醺,林衡摇摇晃晃在房顶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酒。
看了褚奇一眼,还是说不出来,又喝了一口。
“别一会灌醉了,你他妈说毛线啊?”褚奇将林衡的酒坛子抢了过来。
“好吧,可是我说的东西你未必会相信。”林衡把酒坛抢过来,一口气灌下许多酒。
然后没头没尾地开始讲述起来。
褚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花了好长时间整理才懵懵懂懂的问:“你是说万剑宗的掌门他假仁假义?”
为了一己私欲放任晏家研究药鼎,又假借师徒名义,实则是为自己养药鼎,说假仁假义都算友好的了。
这种做法违背天道,让修真界一片乌烟瘴气,因为药鼎魔道笑话他们连合欢宗都不如。
至少魔道行事光明磊落,正道遮遮掩掩却比他们还龌龊。
但是褚奇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人都交口称赞的万剑宗掌门宁焱,正道魁首,圣隐仙尊,竟然人前人后两个样子。
“我说了你不会相信的。”林衡抱着酒坛子又喝了一口。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都喝不醉,都说一醉解千愁,到底什么时候能醉?
“你接着说。”褚奇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来不及喝进去的都洒在了衣襟上。
“还有什么,无非就是晏家的那些龌龊事,到头来伤害最深的是晏逢卿,他从来没有想过当药鼎。”林衡感叹命运的不公。
坐在月光下,头顶是漫天星河,人类显得格外渺小,天地之间似乎有它自己的运行方式,谁都不能改变,谁都不能打扰。
褚奇也没想过真相原来是这个样子,回想起自己还曾经嫉妒过晏逢卿,就觉得可笑。
两人沉默不语,一坛接一坛地喝着,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世界,但意识始终清醒。
想要醉的时候,偏偏喝不醉,命运就爱捉弄人。
好在酒喝开了,林衡渐渐变得话多起来,想到什么说什么,两人一直聊到了下半夜。
从屋顶到院子,再到房间,全是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