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还嘱咐苏文,早上需要出门,也只需要把柴火挪开一点,能开门就是,晚上他回来再搬回柴房去。
经历这事儿,楚霄云觉得,院子院墙加固,和大门翻修需要提上日程了。路过王三强家时跟他说了一下,让王三强这两天帮忙留意一下泥水匠,提前谈好价格,预定好各种材料,等他休沐那天再干。
因为这天晚上要值更,他带了些个人用品过来,需要放到休息室去。他到休息室时,正好遇到俞鹤捂着肚子又要往茅房冲。俞鹤见他到来,欣喜不已:“楚兄,你来了?太好了。我正愁着呢。你能帮我去签押那里拿下今天的值更表,与昨晚值更的做个交接吗?昨儿我应该是吃坏肚子了,这一晚上跑了好多趟茅房了。这眼看着点卯的时间就要到了,我这是在是走不开……”
说着也没等楚霄云回答一股风似的又刮进了茅房,看来是忍得辛苦。楚霄云摇着头笑了笑:“行,没问题。”
楚霄云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往签押处走去。快走到签押处,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形熟悉的人站在签押处大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是有心事的样子。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人好像是张府的那个总管裴进。
“那个狗头军师来衙门干啥?”楚霄云想着,不由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
“什么?他已经不是奴籍?”
距离还老远楚霄云就听到对方传来一句话。
“是的。已经不是奴籍,这是你家公子给他签的剔除奴籍证明。”一个签押将一份资料文书拿给裴进看,“他已经不是奴籍,这分文书我们出具不了给你!”
“……”裴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裴总管。他已是自由身,想去哪便去哪,这个我们爱莫能助。你们何必还揪着人不放呢?不过,你家公子已经给他除了奴籍身份,怎么没在府上说一声?”签押问。
“啊,哈哈。”裴进干笑两声,“可能是我家公子生前没想起来吧。毕竟不过一个小奴仆罢了。”
“也是。有劳你白跑一趟了。”
“打扰了。”裴进说完又匆匆离开。
见裴进走了,楚霄云才走进去。跟签押说拿明日的值更表。
“稍等啊。”刚刚接待完裴进的签押道。他今儿值班,一早来刚开门裴进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其他的同僚都还没到。
楚霄云靠在案桌上,看着签押给他拿值更表,签字、盖章,一边装着不在意地问:“刚才出去的那个好像是张府的总管?”
“是啊,张府的裴总管。”签押受伤没停,一边回着他。
楚霄云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张府的总管一大早过来干什么么?”没时间细想裴进过来干什么,楚霄云赶忙把自己的问题抛出来。
“说他们家有个奴仆失踪了,过来捕房报官。捕房要奴籍证明才能抓人的,他上我们这儿开奴籍证明。结果一查,嗨,人家已经被去了奴籍,现在是自由身啦。”那签押边说边摇头,语气里满是搞笑。
“啊?他们家仆人是不是奴籍,主人还不知道吗?”楚霄云很奇怪。
“谁说不是呢。是他们家去世的公子给人除去的奴籍,府上其他人竟然不知道,府里的人员名单上也没有更改,你说奇怪不奇怪?可能是没来得及吧,那张成不是已经死了吗。”签押道。
“有道理。”楚霄云假装漫不经心地应和,“哎,他那奴仆什么时候去的奴籍啊?”
“嗯——”签押盖章的手停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寒月,去年寒月。没错,是去年寒月。”
然后又摇了摇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怎么都没把府上的人员成分改了啊,哎。真是的。”
签押把值更表递给楚霄云:“好了。”
看看四周,同僚还没来,他低声问楚霄云:“听说你跟县令大人很熟啊?”
楚霄云知道这是想跟自己攀县令的关系呢。不过在衙门里混,不涉及底线,攀点交情总比处处树敌好吧。他笑了笑:“没有的事,大人不过是觉得楚某分析案情有点可取之处罢了。”
对方了然地笑笑:“对对对,不过是咱们有能力,得大人看中罢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伙照顾着点。”
楚霄云笑笑:“那是自然,都是同僚,理应互相照拂。”
回去捕房的路上,楚霄云一直在想之前听到那个郑姓签押说的那句话哪里不对,到了捕房的门口,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