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看见郁母一下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刚喊出声,像是承受不住似的,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眼泪要掉不掉的缀满眼里,顺着脸颊滑落,一下子让郁母不顾自己敷着的面膜,挥手让美容师退下急忙道,“小清,这是谁欺负你了?”
“快跟妈说,这是怎么了?”
郁清道,“妈,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就因为这个身体……”
郁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是谁说的?”
郁清犹豫道,“没有人说,妈。”
郁母一看他这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谁在郁清面前说什么闲话了,小清本来的身体就不好,哪里容得这样胡思乱想。
她怒道,“谁说你什么了,跟妈说。”
“不是,是哥说……”郁清刚开口,郁母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好啊,我说呢,郁玉在学校里不好好照顾你就算了,还在你面前说什么闲话,他可真是一个好哥哥!”
郁母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郁清连忙给她顺气,拍着背,慌忙道,“妈你别太生气了,哥也是为我好,他今天让我不要任性……”
“你是他弟弟,你不任性谁任性?”郁母这下更气。
等郁玉回家的时候,他首先察觉到的,是客厅里冷凝的气氛。
——
沈虞河晚上先去参加了宴会,到快半夜的时候宴会才散,临走前有某个参加宴会的明星给他递了名片,还有下面的房卡,被沈虞河身边的秘书婉拒了。
徐秘书面带微笑:“抱歉,沈总要回家了。”
小明星讪讪地把名片收回去。
沈虞河刚出外面就下了雨,徐秘书就近在旁边沈氏所属的酒店住下,沈虞河不习惯在酒店,但身上的酒气没散,于是就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他撑伞走一段路,散散酒气,顺便清醒一下。
后面的司机开着车灯,两边的树簌簌作响。路灯很亮,更照的这一段路上十分寂寥,斜逸的雨丝飞进伞里,飘到他的衣服上。
走了一段路,再往前是一个公共木椅,绿色的枝叶遮挡下,木椅上坐着穿着白衬衫的青年。
离沈虞河只有几步之遥。
青年的身上完全湿透了,白衬衫正往下一点一点滴着水。他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看起来只有一团。
头发也是湿的,黑发湿漉漉搭在脸上,唇色苍白,眼睫上颤抖着一滴即将掉落的雨水,看起来几乎是眼泪一样。
沈虞河想起来,这是白天他刚刚见过的那位梧桐树。
他一向不怎么记人脸,一是记不住,二是没有必要。在每个世界穿梭,沈虞河就像一个过客一样,既然迟早都要走,那么记不记有什么区别?平时靠着某些特征,也可以把这些人辨别出来。
而上午刚被他记住的梧桐树,现在被吹折了。
梧桐树叫郁玉。
名字在唇齿里走过一圈,沈虞河基于人道主义,靠近了他,一把很大的雨伞足以挡住两个人,挡住外面的那些雨丝。
郁玉仰头望着他,脖颈修长,他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那滴雨水终于落下,在路灯的光下有些晶莹。
沈虞河垂眸看他,刚想问问郁玉需不需要帮助,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郁玉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下一秒,沈虞河感觉到身上一沉。
第四章
司机早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迅速来到沈虞河的身边,看见郁玉倒在沈虞河的身上连忙道,“沈总,我来把他移开。”
天知道他都快吓死了,别人不怎么了解沈虞河的性格,司机跟了沈虞河几年是知道的,表面看着好说话,对待其他人客客气气,其实这都是表象。
司机也被迷惑过几回,想着沈虞河或许没有那么冷漠,等回头一看沈虞河的手套瞬间就冷静了。
沈总最不喜欢别人碰到他,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在给沈虞河当司机的时候,车里备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黑色手套。哦,还有消毒湿巾,司机补充。
在当司机的时候,他遇过故意崴脚往沈总身上靠的,喝醉酒假装艳遇的,还有衣服没穿好掉了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沈虞河解决地干干净净。
“沈总,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沈虞河点点头,他刚要抽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还被郁玉拽着。
司机正撑着伞,可能是下雨天信号不好,手机的另一边一直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司机急得打了两遍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