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堵在营帐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鷟彦有些急了,两个女子却丝毫没有示弱的样子。“嗖”一声,爆竹声响划过天际,红衣女子黑衣女子相视一笑齐刷刷回身退到门口。黑衣女子将双刀插回腰间,双手一抖一股白雾立刻弥漫整个营帐。等易芜和鷟彦从白雾中摆脱出来,她们两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易芜赶紧追出帐外,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竟全是郑军士兵的尸体,那些人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羸正铭满脸是血奔过来,血正从他握刀的右手滴下来,沿着刀背一直滴到地上。他左手指着营地北面的粮草仓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天没说出话。
顺着他指的方向,易芜看见一股浓烟升腾而起,越来越浓。粮草失火了!他们远离王城深入作战,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恐怕只能撤军。就这样失败而回,都城那些老臣们又要微词颇多。
当他们过去的时候火势已经不能控制,士卒提着水桶的、拿着木盆的,现场混乱不堪。鷟彦叹了口气,看着即将燃尽的粮草,他明白这对于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孤军立于边陲想短时间搜集大量粮草绝非易事。
“羸正铭,过来!”易芜喝道。
“属下知罪,请将军责罚。”羸正铭单膝跪倒,俯身领罪。
“这是怎么回事?粮草不是一直安排专人看管吗?”易芜的情绪有些激动。鷟彦很少看见他发怒的样子,平日里这个人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我带队巡视的时候一切正常。后来营中有贼人偷袭我们便去抗敌,不久有人看见粮草仓库那边起火我就赶紧带着一队人赶过来。那时候粮草守军已全数被杀,粮草被人浇了火油我带人尽力扑救未能成功。将军,是属下失职,属下甘愿受罚!”
羸正铭双手抱拳俯身领罪,易芜听他讲完事发过程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半空飞舞的灰烬抬手捏起一枚,两指用力碾碎了。
鷟彦看易芜没有回答的意思,又看着羸正铭一直跪着诚心领罪有些于心不忍,便说道:“你起来吧,善后的事你来处理,就当将功折罪吧。”
“是,谢将军不杀之恩!”羸正铭领命,组织人手清理火场去了。
易芜仍未说话,刚才他显然已经动怒了,眉宇间现了杀气。鷟彦从他凝重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焦虑,回想刚才将他们堵在营帐中的两个人,以她们的身手刚刚应该并没有尽全力,她们在等……
“走吧,这里交给羸将军,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鷟彦在易芜肩头拍了一把,转身向牙帐走去。
两人站在沙盘前面,现在的情况对郑军很不利,即便郑王派人送来粮草也至少需要一月时间。他们现在驻扎的地方之所以叫北漠镇,是因为这里背靠万里荒漠,是极北之地。营地刚刚遭遇突袭,军心不稳,如若回纥叛军选这个时候进攻,他们必无法坚守,即便退守,此地也已无险可守。
“这次似乎要被逼上绝路了。”鷟彦淡淡笑了一下。
易芜征战多年,能让他焦躁的事情不多,这次的情况一定很棘手。鷟彦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想不出应对之法。他把胳膊抬起来活动一下有些酸疼的肩膀,绕过案几干脆躺在地台上。
“要不要过来休息一会,反正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方法,何必难为自己呢?”鷟彦朝易芜招招手,唤他过来。
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易芜的袍子染了血,他踌躇片刻,没动。鷟彦往旁边挪了挪,拍两下地台再次示意他过来。易芜让自己的身体尽量靠近案几,以免衣服上的血渍沾到鷟彦身上。鷟彦仰面躺着闭目养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你说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鷟彦始终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是什么。
地台太硬硌得他背疼,于是鷟彦翻了个身。一阵浓重的呼吸扑面而来,由于之前易芜已经紧贴案几侧身躺着,这下两个人来了个面贴面。易芜有些尴尬,无奈身后被案几挡住了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让。鷟彦更尴尬,他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我现在是汉子,有什么好害臊的。鷟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现在怎么办?想想她和王辉那就是哥们,没事吃个便饭喝个小酒,勾肩搭背满街溜达。对啊,勾肩搭背,哥们都这样吧。想着鷟彦抬起左手搭在易芜肩膀上,接下来的气氛,只能用“诡异”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