鷟彦走到祭台前,银幻刀影闪过金色光点悬于空中,渐渐会于祭台之上。她将银幻刀置于祭台一侧,眼见台上那块黑玉吸尽空中金华,自身竟慢慢出现金辉。鷟彦渐渐被这光罩住,突然她感到头像要炸裂一般,同时银幻刀竟虚幻为影。恍惚间,她看到一些不曾经历却似曾相识的场景。
隐朔湖边,一个受伤的猎人倒在湖边草丛里。他受伤了,不知道被什么野兽袭击了,肩膀有三道口子血淋淋地;林间银辉照耀下山中女孩白皙的脸庞;为取火芝,只身犯险满身伤痕的猎人身影,这些情境从鷟彦脑海中闪过,满身赤焰的狰衔着一个女孩跃下悬崖的情景,似昨日发生过的事。
鷟彦倒在祭坛前,罩着她的光华已经变为一团红焰,头上原本垂肩的发竟长至齐腰。她的面容依然清秀,神情却冰冷了不少。恍惚间她的意识中出现一条路,她沿着路前行几步面前出现一个人背对着她站在路中间。正当挡路人要转过身的时候,又一阵剧痛袭过,鷟彦双手捂住头渐渐失去意识。
☆、第三十四章 嫡庶有别
郢城,王宫。郑王本以为计划安排很周详定可以抓住鷟彦,没成想在计划将要成功之时丞相府却横生枝节。
“可恶!”一尊酒爵啪的一下撞上大殿的柱子又弹回来掉在地上。
“大王恕罪。”一老臣跪倒于地,“请大王开恩,饶了贱内。”
“丞相何出此言?本王只不过请夫人在宫里坐客几日,稍后自会派人送夫人回府。”郑王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更何况丞相已经取得鷟彦的信任,行动失败也不能全怪你。”
“多谢大王恩典,微臣铭记于心。”老臣再次拜倒。
郑王转过身,掌心发力将手中握着的一枚明珠捏得粉碎。宫人来报,姜氏夫人已在殿外等候宣诏。郑王此时心乱,听到回报只点点头算是回应。
姜夫人端着一盏炖盅,步履轻盈。给郑王请安之后她径直将炖盅放置于案几之上,刚要回身之际,郑王的手已经搂住她的腰肢。殿中媵人侍卫早已被摒退,此时只二人。郑王抱起姜氏直接进了内殿,根本没理会案几上的炖盅。
早朝,众臣见礼,文官武将位列两侧。羸正铭亦在武将之列,出兵平叛的事已经被搁置下来,鷟彦和易芜的下落也已成谜,很多士卒猜测他们也许已命丧大漠流沙中,亦或者早已成为野兽裹腹的餐食。朝中大臣们的做法出奇一致,再没有人提及这件事。
酉时,王宫后花园。巡夜的侍卫刚刚经过,一个人影在假山旁闪过,身影随即没入假山阴影中。假山之下屈曲盘旋的石梯通往一处密室,那人影走到长明灯下抬手扳动机关,轰隆声中石壁上打开了一扇门,黑影飘然入内 。
密室里面很宽敞,桌椅床幕考究,杯壶花瓶一应俱全,布置完全是宫内的规制。八仙桌边坐着一人,手持书卷正津津有味地读着。
“来了?坐吧。”听见声响,持卷人并未起身。
“有些时日没过来看你,王兄可好!”
“不过老样子罢了。近来发现了一本新书还算有意思,大王治国之余可以一读。”持卷人放下原本拄着的右臂伸了个懒腰,拴在腰间的玄铁锁链被牵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间密室不过百余丈见方,四周密闭,唯一的出入口便是那扇门,机关需要内外协调一致才能开启。怎么,把我囚于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哼,已经二十年了你居然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郑王拂袖离去,行至门边脚步放缓了些,“你还是不肯说吗?”
“哈哈哈哈……”持卷人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响。
石门重重地关上,密室内又恢复如前。
“真以为朕不敢杀他吗!”郑王仰头喝干杯中酒,指间发力把酒尊捏得粉碎。
宫人来报,太仆大人已在殿外等候。郑王稍稍克制情绪,命人宣他进来。
“大王,回纥军那边传来消息近日将有信使前来。微臣看,这回纥公主怕是野心不小。”
“各取所需,不过是合作罢了。”郑王背过身,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珏。太仆见郑王再无吩咐便悄悄退下,吩咐宫人小心伺候。
几日后,太仆手持皇帝御赐令牌带着一名身着赤色斗篷的人入宫。二人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向东,回廊碧湖相映,一处偏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