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洲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慢吞吞道:“起这么早干嘛,你又不用去给公婆敬茶。”
林清羽道:“起床用早膳。”
“可以再睡一会儿,到了时间直接用午膳。”顾扶洲在被窝里笑了声,“清羽,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睡,睡久一点吧。”
林清羽没有赖床的习惯,但对上顾扶洲略有期待的眼神,还是躺了回去。他将自己的长发拢到一旁,确保不会被顾扶洲压到。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林清羽问:“昨日的宾客之中,可有文官?”
顾扶洲心不在焉道:“还是有几个的,也不是所有的文官都是傻逼萧也来了,还带了不少厚礼。这是一条生财之道啊清羽,你再嫁我几次,成为京城首富指日可待。”
林清羽懒得理会顾扶洲的胡言乱语,挑有用的问:“你和萧的关系现今如何了?”
“他很敬佩我,还说想到府上亲手摸一摸青云九州枪。”
林清羽这才想起来,顾扶洲回京这么久,他还没见过那把传说中的神枪。“你是把青云九州枪放在了校场么?”
顾扶洲笑道:“好歹是御赐之物,我当然要放在自己屋子里,以表重视。”
“自己屋子里?”林清羽四处望了望,“在哪。”
顾扶洲朝墙角懒懒一指:“在那呢。”
只见墙角立着一根什么东西,乍看之下像根铁棍,上头还系着红绸。
顾扶洲又道:“用来挂衣服还挺方便的。”
林清羽:“……”
躺得久了,林清羽想换个姿势,抬手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不由地一僵,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有些人看似淡定,躺在床上和他谈笑风生的,实则一直……这么有精神?
顾扶洲也是一愣,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奇怪。
短暂的沉默后,顾扶洲开口了:“你那是什么反应。”顾扶洲揶揄道,“你是觉得自己会烂手吗。”
“烂手”二字让林清羽莫名想笑:“我可没这么觉得。”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顾扶洲又开始学别人的语气说话,因为两人太过熟悉了解,他学起林清羽来比学萧还要像,“学医者,什么未见过,你无须此般大惊小怪。”
顾扶洲学得太像,林清羽完全无法反驳。他确实见多识广,此物对他而言不过就是几两肉。之前陆晚丞萎的时候,他都能淡定提出帮忙检查。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何他会是那种反应。
一番深思后,林清羽道:“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用的是顾大将军的身体。”
“这有什么关系。”
“我敬佩顾大将军已久,不想对他不敬。”
顾扶洲冷嗤一声,道:“拉倒吧,你床都上了,现在和我说不适应我现在的身体?”
林清羽无言以对,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就是觉得会烂手。”
顾扶洲便鼓起掌来,微笑道:“可以,不愧是林大夫。”
于是,这一整日,顾扶洲只要看到林清羽,就会抓起他的手,左瞧瞧右看看:“林大夫这手怎么还是好好的?什么时候才开始烂呢……”
林清羽不由地怀疑自己二嫁给顾扶洲是否是正确的决定。当晚,他就命人把从林府搬来的上下铺放进了婚房里。
大婚后,顾扶洲有三日不用上朝议事。林清羽指挥下人收拾他带来的东西时,顾扶洲就在一旁无所事事。
他看到一个上锁的木箱,随口问道:“这里面放着什么?”
林清羽瞟了一眼,挥退下人,打开木箱道:“是顾大将军的牌位。府上可有隐蔽的屋子?”
“待会我让袁寅帮你找一间这不是有两个牌位吗?还有一个是谁的。”
林清羽语气微妙:“你可以拿起来看看。”
顾扶洲把两个牌位都拿了出来,其中一个是顾大将军的牌位没错,另一个则是……
顾扶洲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这什么东西啊!江大壮是谁?”
林清羽云淡风轻道:“当日,你生死不明。我便给你设了个灵位,以免你真的死了,却享不到后世香火。”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顾扶洲表情复杂,“可是你为何会觉得我叫这个名字?”
林清羽似笑非笑:“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一开始,你说你叫朱大壮,后又改口说是姓江,那自然就是‘江大壮’三字。”
顾扶洲好笑道:“你明知我是在说笑,怎么还当真了?”
“砰”地一声,林清羽猛地合上木箱的盖子。“我不当真能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名字。”林清羽喉间滚了滚,“我问你,你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