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一声,盛云推开门:“陛下,按照您给出的线索,的确在南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村子,官兵入驻,全在生产这种东西。”
钟阑眯起眼睛,手指细细摩挲,仔细思考后还是做了决定。
“朕要出去一趟,这件事不许与你们殿下说,就说朕不喜他如此粘人,提前启程回去了。”
盛云有所迟疑,还是点头了。
骏马轻裘,钟阑没有带任何手下。他要去证实的事情属于穿书者钟阑,而不属于辛国君钟阑,因此不想同更多人扯上关系。
军营里有闻姚坐镇,他快去快回即可。
南郑关隘经上次战役变得道路崎岖,防卫困难。钟阑轻而易举地绕过守卫,根据盛云提供的方向向前。
前方,一个寥无人烟的小村庄在焦黑的土地上,被寒风吹得凄凉凋零。
钟阑连忙勒住缰绳。马匹空踏两步,停在原地。他将马栓在旁边的木桩上,压低帽檐,提剑向前。
“站住!”
毫无人烟气的村庄里忽地窜出两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他们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钟阑:“外乡人?哪儿来的,看这身褂子,有钱人呀。”
钟阑并未否认,低下帽檐一言不发。
“怎么?你孤身来到我们这村儿,还想摆谱?”其中一个男子眼珠一转,咧开嘴,“干什么来的?”
他轻浮地抬手想要拨弄钟阑的帽子。
忽地,钟阑身形不知怎的一动,刚好躲过那只手。空中残影划过,剑鞘打在那人的手背,发出一声脱臼的咔吱声。
那两人脸色都变了。
“听说你们这儿有好东西,”钟阑面无表情,深不可测,“还不快去告诉你们掌事的,有笔生意,做不做?”
那两人的脸色从愤怒忽地变成敬畏与惊恐,捂着那只手,胆颤地一边点头一边退到了村子里面。
不久,村子里走出几个衣着端正的大汉。
钟阑远远打量着他们,判断村民们生产火药的手段与方式。还没等那些人走到跟前,一个男声冷不丁在他背后嘹亮响起。
“大人,您可让我好找。”
钟阑被那熟悉的声线吓得险些崴脚,转头便看到闻姚那张刻意乖巧中杂着威胁的脸。
钟阑咬牙轻声:“你做什么?”
闻姚表情乖巧:“自然是跟着陛下,保护陛下啊。”
远处的那些人走近了,钟阑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恶狠狠地威胁闻姚:“给我好好当乖巧无害的贴身侍卫。”
“荣幸之至。”
那些人走上前,为首的男子身量极高,五官端正,衣着虽粗陋但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皮肤也干干净净,不像是长期务农的村民。
“迎贵客。但踏入这村子,一切都得按我们的规矩。”
钟阑心下确定了,轻轻作揖算是答应了:“梁国。”
“梁国?”高个男眯起眼,“梁国的生意一向跟着南辛,怎会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到南郑来了?”
钟阑模仿出梁国君高深莫测却温和的笑:“只有永远的利益。”
高个男眉头一挑,侧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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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与闻姚在粗陋的村中祠堂坐了半天,终于,高个男捧着一个箱子过来。
“请。”他朝两人做了个手势。
钟阑抬眼打量了他的表情,这才慢慢打开小箱子,一股熟悉的臭味扑面而来。
“太淡了,里头掺了太多杂草。”钟阑合上箱子,“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高个男皮笑肉不笑:“贵客倒是有见识。”
“这东西,我是不会付钱的。”
高个男将箱子一收:“付不付可由不得你,进了这堂,做不成生意的人却都知道了秘密。”
堂外等着的凶神恶煞的大汉们顿时凶神恶煞地盯着堂内。
闻姚顿时抬眼,挡在钟阑身前半步。
“我又没说不做生意。”钟阑悠哉游哉,“只不过,你们对我的财力似乎低估得太严重了。”
他反手将一整张银票压到桌案上,旁边的人看着上面的数字眼睛都直了。
高个男这才皱眉,良久转头对人说:“再多拿一些货来。”
“大人,你说的货是那些小玩意儿还是更带劲的东西?”
钟阑与闻姚相视。
他们还在利用火药改良武器?之前的飞箭恐怕就是这样的“小玩意儿”。
“都拿点。”
“诶!这就去!”
钟阑与闻姚两人端坐着,高个男皮笑肉不笑:“这生意太大,我做不了主,这去请能做主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