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美道：“那是舅舅他真心喜欢我。”
“这都把舅舅叫上了，平日里却不一定叫我一声婶子。”王氏的话语中，带着刻薄的意味。
“您若是喜欢，我可以多叫几声。”石美觉得让让长辈没什么，毕竟是长辈，除非这长辈行为不端不值得人尊重，否则长辈就算是有了错误，她还是可以忍让的。
但是这王氏摆明了就是看她不顺眼，连见着她都一副头疼的样子，听见她的声音更是恨不得耳聋，那她干嘛自讨没趣？
“喜欢也说不上，只不过轩儿舅舅说得对，我们这样闹下去，只会让轩儿夹在中间为难。”王氏握了握拳头，道，“也不知轩儿喜欢你哪里，要是我再逼他，他都有可能不理会我这个娘了。他爹被毒蛇咬了，过世之后，我便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那时候给他爹治病，不但花光了家底，还欠了外债。周围的人又风言风语，说我是个命硬的，若非有轩儿在，我只怕也不会活到现在。”
石美抿了抿唇，心里有了一些对王氏的怜惜。
不管是什么时候，孤儿寡母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我是把轩儿当自己的命根子看待的，当初我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读书，今后入仕，光耀门楣。可是，他不喜欢。”王氏絮絮叨叨地说道，“轩儿几乎没有违逆过我的意思，可是在读书这事儿上，他就是那样想的。即便读书，也不是为了科举。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吵架，吵得那么厉害。最后，我也没能拗过他。”
石美很顺口地说：“第二次吵架，就是因为我了吧？”
“没错。让轩儿考科举，是轩儿爹的意思。他现在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快忘记了……也就记得他以前与我说，想让轩儿长大后考上举子，光耀门楣。但是轩儿不想，我便想着让轩儿娶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到时候让孩子去便是了。”王氏神情恍惚地说道。
“您倒是想得很美好，可惜他不一定喜欢。”石美知道王氏对亡故的夫君的感情必然很深，所以对对方说过的话有一种天然地执行力，类似于完成对方遗愿的意思。
所以在让宁鹤轩或者宁鹤轩未来的孩子考科举这事儿上，十分固执。
“你说话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王氏蹙了蹙眉头，石美心直口快的性子，实在是不符合她的审美。
“我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但是我不会为了让你喜欢而装模作样。你喜欢的那个叫江看心的姑娘，她不喜欢阿轩，阿轩也不喜欢她。所以，您喜欢，又有什么用？”石美低叹，“您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没有读过书，那么您呢？”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纳妾
王氏语塞了，她自然也没有读过书。
石美见王氏不说话，便知道了王氏的答案。她道：“您看，有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选择的。若是阿轩的奶奶，也和您一样，那您又是什么感受。”
王氏知道石美说的有道理，但却不会开口承认自己错了，她板着一张脸，唇紧抿着。
“反正您也足够讨厌我了，我也不怕和你说。我和哥哥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就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为了活下去，捡过大户人家丢进桶里的剩饭剩菜，也爬过别人家的院墙去偷东西。”石美道，“我那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别人的命那么好，而我和哥哥却得饿一顿饱一顿的，还时常为了吃的被人追打。”
“你哥哥，很护着你。”王氏道，“他私下里，找我说过话，让别为难你。不然，他不开心了，会把轩儿揍一顿。他说，他的妹妹，不能被人欺负，未来婆婆也不行。”
说起这话，王氏并没有那么反感。
大概是因为王人才对她比较照顾的缘故，她对哥哥爱护妹妹这事儿可以说是乐见的。
“哦，他就是这样的。”石美虽然不怎么和石全吵架，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
平时的交流不多，哪里会和对方说自己的想法？以至于石全背地里为石美做了什么，都得石美自己去发现。
“我现在既然没法儿拆散你和轩儿，我便不多说你什么了。”王氏道，“你们俩早早成了婚，把孩子生下来便是了。到时候你有了我们宁家的骨肉，我少不得对你的意见少几分。”
石美乐了：“像咱们俩这样开诚布公说讨厌的，还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