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也是这样,最开始是不敢见,怕他们真的不要自己……
后来发现癌症晚期,木扬又怕他们还在乎自己这个所谓的儿子,怕他们会因为自己的病劳心伤神只要不见面,感情总会淡的,这样知道他的死讯也不会太难过。
可事实是他错了。
解别汀知道木扬死后的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木南山一月之间添了满头白发,解别汀去探望多次,姚鸢几乎次次都是抱着木扬的遗物哭。
唯一一次没哭也是在看着木扬的照片发呆,发现解别汀来了后,姚鸢声音嘶哑问他:“你说,扬扬是不是怪我把路婉送进了监狱,所以连生病都不肯说……”
后来没到一个月,他们又送走了车祸的解别汀。
解别汀虽然情感淡漠,但也能明白,姚鸢和木南山在送走亲儿子、没过一个月又送走了一个还算亲近的晚辈后,后半生应该怕只剩下煎熬。
……
解别汀轻叹,刚刚的话好像有点重,木扬听完瞬间就红了眼眶。
“抱歉,没有说你把他们当外人……”
解别汀蹙了下眉,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捏了捏木扬的手道歉:“别不开心,是我说错话了。”
木扬摇摇头,唇上多了好几道痕迹,低着脑袋上了车。
老四开着车,谭珏在副驾驶上,江诞坐他们后面。
见两人坐稳后谭珏叮嘱:“这几天尽量别出病房,需要什么直接跟我和江诞说,老四你就守病房里,以防意外。”
一旦被媒体拍到,还不知道会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
见木扬情绪低迷,谭珏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了?别汀惹你生气了?”
木扬刚想否认,就听解别汀嗯了声。
接触久了,江诞也没一开始那么怕解别汀,他笑着接话:“解老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一般惹女朋友生气都要跪榴莲的。”
解别汀眉梢微动:“戳出血不是很难打扫?”
“……”江诞傻眼,完全没分清一本正经的解别汀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在问。
木扬吸了吸鼻子,也认真地对江诞说:“难怪你经常穿破洞裤。”
江诞:“……”
这夫夫俩……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谭珏好笑,看木扬没之前那么绷着了,长舒一口气。
一路上气氛都还算放松,解别汀也没再提跟木南山和姚鸢说手术的事,直到来到医院开始办理住院手续。
病房是单人病房,有单独卫生间和洗漱区,还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陪床,基本能解决解别汀和木扬这几天的生活问题。
房间的通风不错,木扬朝窗户外看了眼,是一小片人工湖。
他深吸一口气,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还剩最后三天。
老四一进病房就做了一遍检查,看里面有没有摄像头和危险物品,毕竟医院再称职也难防住别有用心之人的小动作。
这并不是曹跃就职的那家私人医院,由于木扬之前疑似在那看着汤爵另一个儿子,哪怕可能是看错了,解别汀也不想冒险,直接换了一家相隔十公里的医院。
老四最后检查了下饮水机,朝解别汀点点头:“没问题。”
“嗯”
解别汀话音刚落,便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跟据老四提供的地址,警方终于抓到了上次给木扬丢纸条的那个摩托男,但这个人双腿完好,并没有断腿。
他名为张制,一口咬定说扔纸条只是随手扔的,上面的字是和朋友在ktv喝酒喝多了随手写的。
张制甚至夸张地在警局喊叫:“不是吧叔叔,乱扔垃圾也犯法啊?”
又问到他当晚为什么一直跟在木扬的车后,有交通监控录像作证,他都矢口否认,说并没监视解别汀和木扬,当晚也只是碰巧顺路。
无论怎么审,张制都这说辞,显然有人教过。
“你父亲汤爵那边我们也有人看守,这些天并没有人去看望他,或许……”
解别汀眸色微动:“您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安南人。”
安南是一个小市,地方偏僻,经济落后,距离京城有近千公里。
警局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似乎有了新的发现:“他是安南人,你父亲汤爵原籍也是安南人?”
汤爵发家后便迁了户口,如今身份证上的地址所处京城。
“是,安南巷口镇。”
“……巧了,张制老家也在巷口镇。”
解别汀和谭珏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之前查的方向没错,如果这个张制是受汤爵另一个儿子指使,那么他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与解之语婚前在老家和人留下的。
还没对人家负责。
有了确切方向便好查多了,至少证明了之前那个刀疤男临死前说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