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盯着他充满恶意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拉高外套的拉链。说:“滚出去等着吃饭吧!看、你、麻、痹!!凸!”比了一个中指,转身继续做饭。
白祁态度恶劣,是有原因。
而白术却对白祁有愧,所以他想对他好。
毕竟,初见面时,白祁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好到像是圆了他的一个梦。哪怕当时的小白祁态度依旧恶劣,半夜三番两次把他踢下床,最后小小的白术只能扒着床沿边泻下来的床单缩成一团睡在地板上,可是这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更别提第二天早上,白术发现自己在大床上醒来,身上盖着温暖而华丽的被子。
白术的母亲一直明里暗里的提醒他要他对付白祁,可他像是中了毒一样,一看见白祁就傻笑个不停,经常是白祁和别人在大大的花园里踢球时,他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眼光追逐着小小少年的身影,心里想着:这是我哥哥嘿,哥哥好厉害嘿,嘿嘿嘿嘿…
白家大少爷后面的跟屁虫。这是他那段时间的外号。后来那群大少爷的伙伴默默的也接受了他,虽说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分配到最差的角色,但是,他也总算是有朋友了吧。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他那个疯魔一样的母亲就策划了一起谋杀殉情案。她在白家企业总公司的顶楼上,一把把捧着玫瑰花的白家家主推了下去,随后在一片惊呼声中自己也纵身而下。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地点正是他的母亲选的,并且大宴宾客,打算在这一天,把他这个白家二少爷正式记入族谱。
那一天,他被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打扮的光鲜亮丽,像个小王子。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甚至兴奋的拥抱了一下镜子!
那一天,他看到白祁藏在身后的精致的礼盒,一直兴奋着,各种猜测。可还没有等他接到那份梦想中的礼物,他的母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他的父亲纵身跃下。
当时,他吓傻了。坐在他旁边的本来是慈祥的爷爷,突然发起抖来,随后狰狞的给了他一巴掌,牙齿猛地磕到了嘴唇,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没有感到痛,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里是地狱啊。
是地狱。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没人告诉他任何消息,他也就不知道了。于是他假装自己已经死了。或许他真的死了?
他不吃饭,不喝水。也没有人给他送食物。大家都当他是个死人。
直到一场大火,烧的天地一片通红。他被人从门里拉出来,反手一巴掌。
“听着!给我清醒点!”又是啪啪啪来回几巴掌。
他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他看清在火光中,他的哥哥拽着他的领子。双目中似乎跳动着火焰。
“…哥……哥……”他虚弱的讲不出话。
再醒来时,他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周围都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张张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嗓子被烟熏坏了,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说话。”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这么说,“你的身体也很虚弱,我们给你用了药,放心,很快就会好。”
他安静的躺下,等他哥哥来。等啊等。等啊等。
他醒了吃药,望着窗外发呆,困了就睡,然后等醒了再吃药,依旧伸长脖子望向窗外。
等的他困得时间越来越长,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某一天,他的哥哥来了。
虽然态度很恶劣,脾气变得更加暴躁,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恶意和侵略性,他还是开心极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第一次正式的上学。是一所普通的初中。他开始还觉得有一点跟不上进度,后来慢慢的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挺聪明的,不知不觉竟然超过了一大批人。
他们住的这个房子是他哥哥赚钱租的,学费也是他交的。所以即使每天每天对方叫嚣着要亲手掐死他,他还是觉得,白祁的心里,肯定也有他这个弟弟。
也就对白祁,更加愧欠。
白术烧好了菜,盛了饭,白祁从冰箱了拿出一罐啤酒,呲的打开。
兄弟俩个吃个的,没有说话,和往常一样。
倒是白祁吃两口饭就看他一眼,后来喝酒时甚至盯着他仰脖一口喝尽。双目被酒气蒸的有些泛红,依旧盯着他。
“怎么了?”白术没好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