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绝症死遁_作者:洛沛(223)

  比如此刻,“奶奶”房间中就一刻不停的响着轻微脚步声,但因为他将门反锁了,只会作恶却格外愚笨的魑鬼没办法走出房门,就只好在屋中不断徘徊。

  隔壁的低声痛呼他自然也听见了。

  但江偏以没管。

  出于对林则微弱的好感,他更希望这个生活在蜜罐里的大学生,能早日离开江田村,这里恶劣的环境不是他能忍受得了的。

  青年躺在硬板床上,闭着眼睛继续休息。他听到林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是去了院子里,没一会儿,压水井边传来了一点清脆的水声,他又踩着拖鞋往回走。

  江偏以眉头微皱,因为林则已经到他的房门口了,却依旧没停下。

  “咔嗒。”

  男人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温热的、带着清淡皂角味的少年身躯,拱了上来。

  江偏以唰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眸。

  他刚想把林则叫醒,却发现林则沾床就倒,又已经睡过去了。

  后者似乎是睡惯了柔软的席梦思,在农村的硬板床上睡得很不舒服,湿漉漉的手一把抱住了江偏以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往他腰背部蹭了蹭,活像只被抛弃的、很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狗,终于嗅到了主人的味道,安心下来了一般。

  “喂。”

  林则睡得很香,完全没有反应:“……zzzz。”

  江偏以叹了口气,手都快触及林则锁着他腰的胳膊了,林则却忽然动了动。

  说了句梦话,“……妈,抱枕好硬。”

  少年的额头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江偏以背上,江偏以甚至能感觉到,他开口说梦话时喷出的温热呼吸。

  江偏以愣了会儿。

  不知是不是这声充满依赖感的“妈”,勾起了他小时候的回忆,江偏以终究收回了手,默认让林则睡在他床上。

  两人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余白睡醒时,下意识的往旁边摸了摸。

  已经没人了,甚至连余温都没有。

  江偏以应该早就起床了。

  余白有点郁闷,因为昨晚演的戏太短了,他都没尽兴,还想着今天早上起来还能演一出“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不清白了!”的戏码呢。

  少年坐起来,放空了会儿睡迷糊的脑子,才算稍微清醒了点。

  “江偏以呢?”

  系统回答,“应该是去镇上了吧。”

  行。

  不愧是行走在善恶边缘的事业型对象。

  余白摸回自己的房间,刚戴上眼镜准备洗漱时,安思博和蒋华拎着背包走了过来。

  “我们一会儿去镇上买点吃的吧?”

  他们租的房子并不提供食物,一日三餐都要自己买,或者付伙食费。安思博就想早上去镇上采购一点吃的,下午可以在村子里找一个比较好的景,开始画画。

  余白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沿着昨天的小路出村时,发现了一件挺怪的事。

  这村子看上去凋敝贫穷,但祠堂和土地庙却修建的很好。

  尤其是土地庙,长宽高都是一米多,面朝行人的这一面,中间是内嵌的一个空洞,里面放着一个青石雕刻的老人。

  庙的主体是青石砖搭建起来的,砖石和砖石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什么泥土和杂草。用料看起来也挺新,应该是村民经常翻新的缘故。

  “思博……我有点害怕……”

  蒋华有点害怕的挽住了安思博的胳膊,安思博跟余白一起看了过去。

  说实话,这土地庙确实有点阴森。

  它位置正处于一颗巨大的桑树下,遮天蔽日的茂盛枝叶完全遮住了阳光,凹陷处里的青石老者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大概的形状,再加上它脚下的一层厚厚的纸灰,确实有一种诡异的不适感。

  但安思博才不会在女朋友面前露怯,失了面子。

  他推了推蒋华的肩膀,让她快走,“没事的,就是一个土地庙而已,都是村民搞得封建迷信活动,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新青年,怎么能相信这个。”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话音不知怎么,竟传到对面一个拎着竹篮要去拜土地的农妇耳中。

  那妇人横眉冷对,有些粗糙黝黑的脸上满是敌意。

  “我劝你们还是给土地爷爷上柱香赔罪,不然碰见了什么脏东西,可别赖我们江田村风水不好!”

  蒋华有点发毛,但她本质还是不信这些的。

  “我们又没说错,这就是封建迷信活动!”

  妇人冷笑了两声,也不理他们了,径直去土地庙前的青石板上跪下,开始烧香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