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儿?”祁铮没理解了他这脑回路怎么绕的,反问,“我和你说话呢,你提他干什么?”
温辰没睬他,淡漠地重复了一遍:“花师兄呢?”
“……”祁铮脸上的绿开始发霉,深吸一口大气,告诉自己“今天有求于小鬼,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半晌,方平静下来,实话实说,“镜儿他在后山闭关,参悟剑意。”
“哦,出不来?”
“……出不来。”
“云师兄呢?”
“你——”原以为问完花辞镜就该完事了,谁知道又问上了云逸?这小鬼故意的吧!
祁铮怒极了,双目瞪圆,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可不知怎的,忽然莫名地头上一冷,仿佛有盆凉水浇了下来——
哗。
给他浇清醒了。
祁长老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圈,不意外地发现,所有本门弟子、加上折梅山那个小子,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都注视着他们二人,若是他这一巴掌打下去……
耳侧有风声掠过,以温辰的警觉,早已想出了相应的对策,就等这一巴掌打下来,出手,防卫,反击——
然而,这种当众冲撞师叔的好机会,到底还是没能等来。
祁铮不是傻子,不至于这么掉价,左手重重提起,轻轻落下,弹去了肩头歇息的一只小虫,颇有风度地道:“逸儿造访江南流花谷去了,三两天内回不来的。”
“这样。”温辰有点失望,一边点头,一边问,“他们俩都不在,所以你才找我来?”
师叔找师侄帮忙,无论放到哪个门派,都是天经地义,后者就算不乐意,也要表现得乐意,哪有像他这样的?
然而,经过了刚才几句的锤炼,祁铮已有了抵抗力,面对这大不敬之言,也不恼,笑眯眯地回敬:“怎么会,师叔待你们三个一视同仁,如何会做出这样厚此薄彼的事来?再者,逸儿和镜儿就算此刻站在这里,我也不会舍你而求他。”
温辰暗道了句“放屁”,面上毫无波澜:“为何?”
“哈哈!”祁铮大笑两声,摒除了尴尬的成分,谈吐举止格外大方,“他俩都已成年,且习剑有十来个年头,再来与这叶小公子比剑,多少有些欺负人,传出去不得让人家笑话?”
是啊,人不在这,自然是怎么夸大都不怕穿帮,妙得很!
这样的人,怎么就会是我的长辈?
温辰扶扶额,忍住了想要告辞的冲动,视线再放平的时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兵刃出鞘之前,不需要藏锋了?”
听他松口,祁铮乐不可支,连连保证:“不需要不需要!这事有关本门颜面,之后我去和掌门师兄说,一切责任由我担着,与你无关,你就放心地上吧!”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得了许诺,温辰半点停滞都没,直接转身,大步而去,路过场边兵器架时,随手抽了一把长剑,不过须臾,就站到了叶长青面前。
真气一震,剑鞘自行滑落,他横剑于胸,在冷铁的嗡鸣声中,淡淡道:“叶公子,得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
大辰:狂妄自大,无知无畏,见着就想打。
后来——
大辰:好看,真香,见着就想口口(嗯?我说什么了,怎么还被河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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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兵人(七) 然后就心动了
别人应战,大多会说“请赐教”、“请出剑”、“请手下留情”云云,温辰一上来,就是“得罪了”,仿佛对方败落的局面已经定下,他不过提前告知一声罢了。
叶长青也有点意外,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也太有意思了吧?大白天戴个斗笠,小姑娘似的,怕谁看呢,犹抱琵琶半遮面吗?”
“……”温辰默然片刻,心说这人是不是傻?
讲真的,换作其他对手,敢这么与他说话,恐怕现在已经趴地上了,但不知为何,对面那双弯如弦月的漂亮眼睛,硬是逼得他多废了一句唇舌:“叶公子,劳烦你认真一点。”
哈哈!
叶长青听着这清脆可人、却又老气横秋的童音,开心极了——这小孩对上祁峥一个敬语都没有,对上自己,倒是客气起来了。
于是乎,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劳烦”二字后面潜藏的是什么腥风血雨,笑颜更舒畅了,干脆将长剑挽在身后,俯身拍拍小孩斗笠的边缘:“小弟弟,咱们什么规则啊?是真刀真枪地打,还是纯剑技切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