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聪明,但基础不好,而且学习也有股漫不经心的味道,虽然这个学期好了很多,但我想不能心急”。
祈书凡点头,“我知道,明年就要高考了,你先顾好你自己”。
郁采懒懒一笑,“我要的不过是一张大学文凭,相信这个并不是很难”。
祈书凡摇头笑笑,想问郁采稿子的事,又想到秦弯和石成玉在旁边,换了个话题,“那我们赶紧吃饭,吃过了就过去”。
第三天晚上,何其和祈释之去赴会,人满为患的客厅冷清了不少,郁采埋头做了会习题,再抬起头发现连秦弯也不见了,只石成玉十年如一日的歪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郁采耸耸肩,进厨房拿了杯凉开水,又拿了瓶可乐放到石成玉身前的小几上。
“左采——”
郁采讶异回头看了看,又没事人般继续走。
“左采——”
郁采脚步不停眉目不动,坐了下来,靠上椅背,眯着眼将凉白开当成了葡萄酒慢慢品了起来,正在惬意间,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将一本杂志放到她面前,“这是你写的”。
郁采瞥到那上面如桃花零落般的几个楷书大字“年少不能承受之轻”,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好吧,取材于生活没错,错的是太过生活总是能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啊啊!
“你写的不对”。
郁采忍不住了,“你看清楚,那是人家左采写的,跟我没关系”。
“你不用否认,我已经确定了”。
好吧,她郁采还能说什么?
少年白皙的手指指着那个“轻”字,“不是轻,是重,我承诺过会照顾她,娶她,承诺不能用轻字”。
郁采无声叹息,尽量放柔声音,“石成玉,我只听我表叔说了一句你一个老师自杀了,这篇文章也只那一件事是取材于你的事,其他都是我自己编的”。
“那你重写”。
郁采要撞墙了,“相似的故事,我怎么写两遍?”
“重写”。
如果面前不是一个受到严重打击的高中生,而是他那个欠抽的老爸,郁采肯定会毫不犹豫冷嘲热讽一番,可惜,这是个年少不能承受生命之轻的少年,所以郁采只好温柔开口,“好,我重写,但我不保证能发表”。
“交给我”。
好吧,他的潜台词难道是要帮她走后门?
“那你说说还有哪些地方不满意?”
“我没有默默看着她,她很喜欢我,有什么话都跟我说”。
郁采拿起笔慎重记了下来,“还有吗?”
“那个人有家室,只拿她当玩具,从来没有要娶她的念头,她怀了孩子,那个人却要她打掉——”石成玉顿了顿,“这点你猜到了,但是,她自杀却是因为他派人强行打掉了她的孩子——”
郁采失声惊呼。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石成玉幽深的眸子折射出癫狂的神采,惨白的脸也泛起了阵阵红晕,“我已经让他妻离子散贫困交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郁采勉强压下恐惧,试探伸出手碰了碰他,发现他没反应,遂慢慢覆了上去,“石成玉,他已经生不如死了,你那位老师的仇也报了,可以安息了”。
郁采微凉的手心让浑身发烫的石成玉稍稍镇定了一些,“是,她可以安息了,可以安息了”。
郁采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石成玉,这样,我把你写成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学生,眼睁睁看着老师受苦却无能为力,一直到十年后才终于靠着自己的双手给老师报了仇,这样这段感情有了时空的跨越,也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你看行吗?”
“不,我要你如实写下来,我要所有人都记着她”。
郁采虽然很想说一句,就算我如实写了也不会有人记住她,更别提所有人了,但却很是体贴的柔声答应了,“好,我一定如实写下来”。
石成玉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愣看着郁采身后巨大的时钟,郁采收回手,快速记了几笔,见石成玉还没有回神的迹象,不再理他,慢慢构思新文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郁采循声看去,却是何其的手机落在家里了,打开看了看是祈释之打的,遂按下通话键,“阿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