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修长白皙的手在郁采面前晃了晃,“?”
“i’hyifyouplease,”(我是多萝西,请叫我多萝西)郁采的回答可以说是多年来魔鬼训练下的条件反射,只要有人跟她说英语,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回答。
男生显然没有跟她深谈的意思,大咧咧一笑,从她身边走过,郁采却猛然抓住他身后男生的衣角,“阿非-——”
郁采的笑容在莫非惊讶带着点厌恶的迅速甩开自己后僵硬在唇角。
小白脸转过身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莫非,你认识她?”
莫非若无其事,“不认识,走吧”。
看着莫非出了教室的身影,和周围人若有似无的窥视,郁采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呜,好痛!
郁采开始搜索自己在高中时的几个死党,她们碰到她的目光,只礼貌的笑笑,带着好奇,却没有一丝熟悉感。
郁采此时的惊慌已非笔墨能形容,自己明明在租的小屋里批改那群高中生的作业……做梦应该不会如此清晰吧?
迅速低头打量自己,上面穿着是高中时期自己非常喜欢,但现在看来却土的要死的长袖粉红色衬衫,下面是一点型都没有的黑色裤子,脚上是廉价的运动鞋。
桌洞里是自己曾经很喜欢,认为极为素雅其实也还是土的绿色碎花书包,郁采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周围的喧哗声,桌椅移动的吱吱声,和书包粗糙的手感无不显示这根本不可能是梦境!
摸出零钱和钥匙,郁采果断的站起来往外冲,走出教学楼大门时差点和老梅迎面碰上,郁采遮着脸含着腰,这才混了过去。
在学校门口找了一个话吧开始拨老爸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郁采不死心,再拨,话筒中仍然是播音员毫无生气的声音,试了几遍郁采终于放弃,开始拨自己的手机号,又拨弟弟的手机,可结果只是越来越深的绝望。
拿着话筒发呆良久,郁采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自家久已废弃的电话,苦思半天,郁采终于想起了曾经倒背如流的七位数字,话筒中传来嘟的声响,郁采拿着话筒的手,握的死紧,电话通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郁采一遍一遍拨着,像是抓住溺水后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喂——”
郁采紧紧握着话筒,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喂——”
“哪个?”
郁母的声音熟悉又陌生,郁采迟疑着嗯了一声,那边郁母听了出来,“阿采?”
“妈——”
“怎么现在打电话,今天不是你第一天上课吗?”
郁采含糊的唔了一声,郁母着急起来,“阿采,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想打个电话”。
“你们不上课?”郁母仍是怀疑。
“呃,这节是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
郁母这才放了心,语重心长道,“阿采,你在学校要好好的,别想家啊!”
“妈,我想回去一趟!”郁采脱口而出。
“嗯,这个星期天你回来一趟,或者我去看你也行”。
“呃,我想现在回去”。
郁母呵呵笑了起来,“这丫头,我昨天才刚跟你爸帮你报过名回家,怎么今天就想家了,好好上课,习惯了就好”。
郁采低低的嗯了一声。
“嗯,没什么事你赶快回去上课吧,在那好好的,别想家!”
“嗯,对了,妈,今天几号?”
“3号”。
“那年月呢?”
郁母愣了一会方答道,“2001年9月啊,阿采,你怎么了?”
“噢,没事,我去上课了啊”。
2001年,郁采苦笑起来,果然是自己刚从乡下考进县城读高中的第一年啊,难道自己也赶上了穿越的大军?
放下话筒,郁采狠狠甩了甩头,高中三年是自己二十四年生命中的最为灰暗的时期,一个农村土丫头猛然一下到这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不啻于国际大都市的小县城,又加上学习的压力和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恶意,其彷徨无措可想而知。既然现在老天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就好好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