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两人如往常一样去蓝岸上班，员工们已经在准备了。
魏景荣翻看前台的工作日志，问小玉：“昨天联系的鳕鱼送来了吗？”
“送来了，”小玉指了指后厨，说，“那边的老板一早就亲自送来了，人还在后厨，跟副主厨他们验货呢。”
“走，我们去后厨看看。”
蒋顺安说道，小玉却打岔叫住了他：“蒋经理，时主管来了，在那等你有一段时间了。”
蒋顺安朝小玉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时磊独自坐在前厅一角，背对他们，靠在窗帘上一动不动。
“我本来让他去办公室等的，但他不肯，只好让他先坐那了。”小玉解释道，生怕被责怪招呼不周。
“行，你去忙吧。”
魏景荣打发了小玉，在蒋顺安肩上拍了拍：“我去后厨，这边的事，你们好好谈谈。”
蒋顺安点头。
昨晚的事，自己并没有跟魏景荣说明。但以他的观察力，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多少能想到，只是不用刻意解释。
他相信魏景荣，魏景荣同样也相信他。
默契算不上，但放心是实打实的。
“怎么来这么早？”
蒋顺安站在他身后，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检查后一桌摆好的餐具：“谈公事的话，未免太早了。”
“我在哪都呆不住，干脆过来了。”
时磊拿起身旁的公文包，起身面对他：“早来时间充裕一点，办完交接手续我就要回公司忙别的项目。”
“你……你没看我的信息吗？”
蒋顺安又惊又恼，恨不得抢过他的手机，扒开他的眼睛让他看看自己发来的信息。
时磊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平淡的好像不会产生表情的人偶。
“看到了，但我还是退出好了。”
“时磊，你什么意思？！”
蒋顺安压低声线，仓皇环视一眼四周，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你想拿这件事膈应我，存心往我心里添堵是不是？”
“我没有，”时磊忙说，“手上本来欠了几个项目没完成，这边的事又是慕蕊她们公司作为主设计方，纪录片的拍摄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时磊垂下头，轻轻在鼻尖上擦了一下：“你就当我胆小无能，又选择了临阵脱逃吧。”
“你……”
蒋顺安无话可说，仰头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乳白色的窗帘嗤笑一声：“行，你决定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慕蕊一见面就吵。”
蒋顺安回到前台，打卡签字，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带时磊进了办公室。
“说吧，要交接什么？”
“就是一点前期的准备资料。”
时磊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
尹棋的U盘。
“里面是前期我们两家公司商讨暂定的几份方案，还有你们提供的一些素材要求都在这里。”
蒋顺安接过U盘，直接插上电脑，复制文件。
“你退出……”
蒋顺安哽了一下，急忙吸了口气，继续问：“是你退出，还是你代表你们公司退出？”
“个人退出而已，公司不可能放弃这么大的项目，”时磊微微提了嘴角，笑中是深深的悲叹，
“我离开后，公司会派其它人来，估计由二组接手吧。”
“是吗。”蒋顺安很气，可再气，到最后都化成了对他的不值和不甘，“让他们接手，可能要在背后笑话你一年吧。”
“无所谓了。”
文件很快拷好了，时磊垂着头，把U盘放回包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礼尚往来嘛。”
交接完了，时磊没有多做停留，直径离开了蓝岸。
蒋顺安没有送他，也没朝他离开的方向多看一眼。
他们俩之间早就该断了。
在自己重生之前，发现时磊和尹棋……
那时就该断了。
蒋顺安转动座椅，看向窗外。
阳光很好，天气开始回暖，孤零零的枝头发出了充满生机的嫩芽，又能听到清脆悦耳的鸟鸣。
同样的季节，时间和心情却不似从前。
魏景荣回到办公室，站在他身旁，手放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