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师尊送给我的,”叶南期抿着唇,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了一点笑,“他当初捡到我的时候,说我的命数太轻,这块灵玉送给我,可以压一压。”
沈渡梨当时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冷漠而又阴郁的男子,笑起来也是如此的温暖。
在为数不多的交流之中,沈渡梨看出了叶南期那颗小心翼翼的心。
明明喜欢,恨不得想要永远占据,却是要忍痛松手,不去想,不去看。
叶南期强打着精神,目光落在了门口,眼底燃起了一点亮光,有些期待。
就像是他小时候坐在床边,无数次等着临虚仙尊从他的门口走进来。
但是他的精神并不足以支撑他看太久,没过多少时候,他便又是陷入了昏迷。
沈渡梨有些焦急,她看向司九黎,“司九黎,临虚仙尊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过来?”
她很怕,怕到时候叶南期撑不住了。
司九黎还未开口,沈曜却是从外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冷漠而又疏离的男人。
“师尊。”
司九黎站了起来,目光却是落到了临虚仙尊的发尾,临虚仙尊的发尾,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白了。
沈渡梨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临虚仙尊,从前她只听说过临虚仙尊这个名号,说是他天纵奇才,一手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是这些年最有可能飞升的人。
这些年临虚仙尊都在闭关,外界已经很少有他的消息了。
面前的男人五官俊美,眸色有些浅,眉眼之间有几分冷淡以及冰冷,面色很是苍白,薄薄的嘴唇更像是没有血色,他的下颔紧紧的绷着,似乎是在紧张,又或者是恐惧。
很好看,难怪叶南期喜欢。
沈渡梨心想,但是看久了,她也看出了临虚仙尊身体的不对劲。
太虚弱了,修为似乎也……倒退了许多。
“司九黎,把门关上。”
临虚仙尊喘了一口气,吩咐了一句。
自从进了房间以后,他的目光便是一直落在了床上的叶南期身上,有几分温柔,却又有些悲伤。
他走到了叶南期的身边坐下,伸出了苍白冰冷的手,握住了叶南期的手,语气小心翼翼的,有些温柔,像是在哄着叶南期,“师尊来了,别怕。”
临虚仙尊眼睫颤了颤,迟疑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叶南期的脸颊,眸光温柔,“你会好起来的。”
“你以后都会好的。”
司九黎走过去关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阮棠,临虚仙尊和叶南期,以及沈渡梨兄妹。
临虚仙尊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叶南期的手放到了被子里,这才是走到了桌前,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盆红色的花,花瓣红得像是鲜血,颤动之中仿佛有灵气流动,这花开的妖冶艳丽,隐隐约约似乎可以闻到血腥味。
沈曜脸色大变,他仔仔细细的看了那盆花,又是快步走到了临虚仙尊的面前,捉住了他的手腕,捋开了袖子。
他苍白的手腕赫然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伤痕交叠,新伤旧伤堆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你疯了,这可是禁术!”
沈曜紧紧的盯着临虚仙尊,语气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
临虚仙尊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袖子往下扯了扯,掩饰住了自己的伤口,镇定而又淡然的说道,“我知道。”
“我会死的。”
他看向沈曜,手指触碰着那株用他的血液还有灵气浇灌成的花,神色平静,“从我下定决心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了。”
他这些年不停的闭关,修为却是没有什么进步,反倒是在后退,身体也在变差,原因就是这个。
他不想死,但是,他当真是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叶南期身体里的毒,虽然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这并不是解决的办法。
终有一天,还是会要了叶南期的命。
他不会看着叶南期去死的,叶南期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将叶南期当做了生命里的一部分。
沈曜看着神色淡然的临虚仙尊,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颓然的让开了步子,半晌,才是说道,“他,知道吗?”
他,指的是叶南期。
临虚仙尊的手顿了顿,半晌才是看向司九黎他们,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的微笑,“他不会知道的。”
“你们就说,我不愿见他,我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