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是对我垂涎三尺_作者:穿靴子的猫(1747)

  他的娘亲已然是死了。

  而那身边的那个男人或许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说来可真是可笑,他的娘亲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他的父亲却已经是当着娘亲尸体的面谈论起了他身边的正妻位置。

  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现在仔细想想,他已然是回不去家了。

  虞沈寒失魂落魄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双手用力的攥紧了被角。

  他对这件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依旧有微弱的期盼以及希冀,渴望着或许某天他的爹娘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接回家中,届时他渴望的关爱或许终究可以完完整整的得到。

  他从小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情。

  然而刚才的梦就好似盆毫不留情的凉水用力的扑了下来,从而把虞沈寒心底那跳跃的微弱火焰给扑了个干干净净。

  那都是奢想。

  他的娘早就已经死了。

  而他爹——根据梦中的只言片语来说,他爹似乎是要为了另外个女人的孩子来取他身上的血,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亲手杀了虞沈寒的娘、并且迫不及待的要为另外的女人让路。

  这个男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况且若是他在意自己这个孩子的情况的话,那个男人早就找到虞沈寒了,然而现如今的他没有半分动静。

  他放任虞沈寒吃了如此多的苦头。

  也是。

  他娘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把虞沈寒送走,那就证明那男人口中所说的云雾山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说的话那地方应当是龙潭虎穴差不多,那里的人只想害了他。

  虞沈寒只觉得自己浑身脱力。

  外头的雷声依旧轰隆轰隆的不停响起,瓢泼大雨稀里哗啦的落下,叫人不自觉的有几分心烦意乱,凉风吹来时那刺骨的寒意叫人的骨髓都止不住的发冷。

  虞沈寒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自己的娘死前那副七窍流血的惨状。

  然而他的父亲却是面色平静。

  好似死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既不愧疚,也不后悔。

  层层叠叠的恨意以及痛苦就好似长满了尖刺的荆棘捆绑束缚着虞沈寒的心脏,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与之相对应的却又是茫然以及无措,以及浅浅的不安。

  他只记得这个梦。

  但是关于他的身份以及家在什么地方虞沈寒压根就寻不到,他也不清楚那男人口中所在的云雾山在何处,到现在虞沈寒的曾经依旧是被涂抹了大片黑痕的白纸。

  这让他寻不到方向。

  他即便是要报仇却也是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更让虞沈寒在意的是,他当真是要把棠棠牵连到自己这个名为报仇实则是不归路的漩涡当中去吗?

  毕竟那男人好似家大业大。

  他现如今虽说手中有些银两,但与那男人相比依旧好似沧海一粟般渺小,虞沈寒倒也不是怕,毕竟他经历了如此多的苦以后心性自然比旁人要坚定狠决。

  只是他的心中有了牵挂。

  他舍不得棠棠跟着自己去冒险,也担不起棠棠受伤又或者是没命的风险。

  他也不舍得搅碎现如今平静安逸的生活。

  虞沈寒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现如今的他陷入了为难以及纠结中,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被角,额角上的冷汗沁入了纱布中以后倒是把他的纱布沾湿了不少。

  房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了。

  虞沈寒听着脚步声估摸着应当是阮棠。

  此时的阮棠披着衣衫、手中举着盏油灯进入了虞沈寒的房间中,那昏黄色的灯光衬得阮棠的眼睫垂下来,在眼底落下了鸦羽似的两团墨色,那双眼眸看起来也清亮而又温柔。

  “沈寒,你是做噩梦了吗?”

  阮棠关上门以后就慢慢的坐到了虞沈寒的身边,他从怀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虞沈寒脸上以及下颔上的冷汗,声音下意识的放轻了几分,“我在隔壁听到你好像是在说梦话……”

  而且那梦话听起来惊惧万分。

  又带着几分彻骨的恨意以及怒火。

  阮棠在隔壁听得心惊胆战,迷迷糊糊之中觉也睡不好了,他连忙拿着油灯到虞沈寒的房中查看情况,心中估摸着虞沈寒是不是做梦梦到他从前的往事了。

  “是做了个噩梦。”

  虞沈寒稳了稳呼吸以后才是说道。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听起来缥缈而又落不到实处般,“有点可怕。”

  阮棠瞧见他衣衫后背的地方几乎是湿了大片,索性是把自己手中的油灯放在了桌上,又是从衣柜之中拿出了件里衣催促着虞沈寒换上,“你原本身体就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