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傅教诲。”他连忙行礼道谢。
“不必不必。”对方挥了挥手,又唠叨了两句,“你们平时练习的时候,如果想要有代入感,一定要注意有远有近,有动有静的层次感。”
交代完该交代的,章老首辅又离开去忙了。
严肃的师祖一走,旁边的杨维兼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师兄你知不知道,刚才师祖在的时候我都没敢大口喘气。”
沈从之看到他师弟抚胸口做怕怕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陆修远没管他们那边的动静,只是重新拿起自己之前写的那篇文章又看了一遍。
旁边的那两师兄弟看到这边情况,一左一右的挨了过来跟他一起看文章。
“诶?这写的不比我好多了?该煽情的时候煽情,该优美词句的时候有优美词句,师祖刚才那样说我还以为得写得多差呢。”杨维兼忍不住发出疑问。
“好像是有点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沈从之也看不出多大的问题。
听到他们两人那么说,陆修远也松了口气,估计是老首辅眼光太高,毕竟搞了一辈子文学的老人了,有点啥细小问题肯定特别敏锐。
看到他们三个人围在那研究文章,吴大人在前面清了清嗓子。
“你们师祖吹毛求疵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说完,又怕陆修远受到打击,便安慰道:“师弟啊,你最近文章进步飞快师兄都看在眼里,只是师父他老人家要求比较高,并不是你写的不好。”
杨维兼在一旁吐槽道:“这也太可怕了,毕竟师叔底子不好,就算再逆天的天才也不可能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达到师祖的要求吧?”
他原先因为师兄的事还看陆修远不怎么顺眼,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方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再加上对方整天除了要做自己师父的作业外,还要受师祖的压迫,他对陆修远的感觉,也从渐渐排斥转变成了同情。
看到自家徒弟替陆修远打抱不平,吴大人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们可还记得为师当初会试第几名?”
“师父自然是第一啊。”杨维兼想都不想的回道:“乡试殿试也是第一,直接三元及第!”
“那不就正常了?”吴大人道:“师父他老人家才学广博,大徒弟三元及第,作为关门弟子的修远的成绩也肯定不能太差,不然岂不是让你师祖面上蒙羞?”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听了刚才那些话,陆修远在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又充满了动力,他以前是想努力但是没有方向,只能全凭自己摸索。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给自己指引方向并提供办法,自己只需要目标明确的向前进就好了。
看到他眼里的斗志,吴大人欣慰一笑,继而接着讲之前的内容。
*
两月后的京城,华灯初上,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花灯节。
今年年份特殊,热闹程度要比往年有所下降,这是因为会试将近,家中凡是有举子的,这个花灯节都过的很小心,唯恐吵了马上要赴考的人。
时云琛的大堂哥今年也参加会试,将军府一贯的热闹,这次也安静了不少。
家中仆人女眷,说话声音都轻声细语的,唯恐打扰了东厢房努力背书的时家大堂哥。
陆修远他们住在将军府最后方,院子离街道很近,故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热闹的敲锣打鼓还有孩子们的嬉笑声。
不过他并不觉得吵闹。
陆修远拎着酒壶躺在房顶,看着远处天空上的孔明灯,狠狠灌了一口酒。
这段时间他除了跟着他师父师兄打磨文章,同时君子六艺也被安排了起来。
像寒门子弟这种技能一般都是会试通过后有专门的人来安排这些技能的学习,不需多精通,懂个皮毛便可。
可陆修远现在拜了师父,那这些东西就必须系统的学习起来,算术书法礼仪还好,剩下的骑射之类,可把他累惨了。
好在今天上元花灯节,老首辅没有再摧残他,而是大手一挥给他放了一整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耳边听到踩踏的砖瓦声,陆修远撑起胳膊望过去,时云琛拿着一件斗篷走了过来。
“你也上来了?”他拍了拍旁边的砖瓦,“来这边坐。”
对方在陆修远旁边坐下,看着远处的簇簇烟花,忍不住感叹:“又是一年花灯节,时间过得好快。”
听了这话,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头直接枕在了小少爷的膝盖,然后才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