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赵老爷如此冷酷无情,肯定也懒得救他们,两人心情不免有些绝望。
那官差思索了片刻,好像是在做抉择。
底层混饭吃的,最会见风使舵,想到赵老爷最近在暗市的动作,内心大概有了选择。
只见那名官差摸了摸头,双脚偷偷往后挪了挪,自言自语道:“此案有些复杂,待我回去好好缕缕头绪,禀明知县大人,等结果出来再向时少爷汇报!”
说完,捂住腰间的大刀,脚底抹油扭头就跑。
“你!”时云琛气愤的指着官差的背影,这个废物!
李掌柜也傻眼了,这官差大人怎么还能这样?他不怕时家了吗?
“哈哈哈哈!”屋里的石竹见事情峰回路转,瞬间笑开花,“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看到没有,官差大人都不敢抓我们。”
得意洋洋的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后指着陆修远嚣张的放狠话:“今日的仇我记住了,陆秀才如果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两个头,没准我心情好,可能放你一马。”
陆修远像看小丑一样瞥了对方一眼,“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可怜。”
早在石竹说出背后之人是赵家的时候,他脑海就开始模拟针对赵家的多个方案。
他不是愣头青,也不是纯热血上头,哪怕是愤怒,也绝不以卵击石,他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筹码,来达到他想要的最优结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让他大哥去找时云琛的时候,他脑海的布局已经基本成型,时家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看了眼巷子尽头,官差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其实对方的选择并不重要,无论站在哪边,都不影响他的计划。
“你!冥顽不灵!你们不要后悔!”石竹气愤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扶着陈老板就要走。
“谁说你们能走了?”时云琛摇摇扇子,笑的嚣张。
“你什么意思!”石竹警惕的看向时云琛。
“官差不抓你,本少爷抓你,”他冲身边南星挥了挥手,对方体贴的过去关上了药铺大门,站在他家少爷身旁看戏。
想到石竹刚才叫嚣的丑陋面孔,陆修远也有意打击一番。
“你们觉得没被官差带走是好事?”
他冲着石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被官差带走,可能对方会碍于赵家面子把你们无罪释放……”
说到后面,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嗓音变得喑哑低沉。
“现在,你们落到时少爷手里,你觉得还能活着回去?”
想到这个后果,石竹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
是了,他刚才怎么没想到。
几次大起大落,石竹的心脏重新被死亡的恐惧紧紧攥住。
惊恐至极,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
他后悔了!刚才应该跟着官差一起走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时云琛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刚才被衙役轻视的不愉快也被冲散。
他笑眯眯的吩咐南星几句话,然后让身后的护卫把那俩人绑了起来。
一个瘦弱,一个年老,护卫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捆得结结实实,扔在地上。
欣赏了会他们挣扎的模样,时云琛便让护卫把人扔到后院柴房,严加看管起来,待到夜里,悄悄带回时府。
陆修远指了指柜台上的商陆,“这些也要保管好,还有账本,包括外面陈老板的马车,先拉到后院,再搜搜有什么别的发现,注意不要走漏风声。”
“陆秀才可真仔细。”时云琛打趣了他一句。
陆修远微微颔首,“小心驶得万年船,特殊时期,也请时少爷多多注意。”
时云琛瞪了他一眼,“本少爷办事,你还不放心?”
陆修远想到这次计划,对方算是主力,面带微笑恭维了一句,“时少爷办事英明神武,陆某自然放心。”
听了这话,时云琛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他们这边气氛正好,李掌柜那里就不行了。
经过这短短半日,他就感觉自己心力憔悴,反正他也管不了这些事,便随他们处理。
李掌柜让人扶着进了内室休息,平安堂也直接暂停营业,石英经验不足,还不能坐堂抓药,只能等到许大夫回归再做打算。
他大哥见护卫们搬的那些货物还挺多,也跟着出去帮忙了,此时屋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俩人对视了一眼,陆修远主动打破沉默,“接下来就要仰仗时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