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点点头,道:“原还有过户的契书,看来……”这个幕后之人安排的很周全,是明明白白的想要陷害自己了。
太子一张张将契书叠起来,慢条斯理儿的道:“其实呐……本宫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八弟一向行的端做得正,不像我等凡夫俗子,是最为坐怀不乱的一个,那养杨氏又并非甚么仙子,如何能勾动八弟的凡心呢?本宫是信你的……”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迈开两步,走到栅栏旁边,挨近云,幽幽的道:“倘或八弟愿意为我所用……那你我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本宫自会为了八弟的清白奔波周折,尽力斡旋,八弟,你说……对么?”
云不以为然:“太子公事繁忙,弟弟何德何能,岂敢劳烦太子为我周折忙碌呢?”
“你!”太子胤怒目,压制着怒火:“你偏偏要与本宫作对么?本宫乃是太子,你可知道与本宫作对的下场!”
“太子此言差矣,”云道:“太子是储君,你我虽为兄弟,但严格意义上,储君与臣子的关系。说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我不站队,不结党派,并非是想要自立门户,而是不想参与这劳什子的争斗。”
太子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云,似乎想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儿,但是很可惜,太子没能看出来。
胤此人心思深沉,因着娇生惯养,生下来便是嫡子,是太子,自持高人一等,早便被宠得骄纵了去。再加上正因他生下来便是嫡子太子,更不能让旁人窥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去,所以一直很有危机意识,疑心病比谁都重。
云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没有争夺之心,因而不站党派,但是太子偏偏不相信,他就不信有谁生在帝王之家,距离储君之位,甚至距离皇位如此之近,却不动心的,除非他是神仙!
太子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罢,机会,本宫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
“哼!”
太子又是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身想要离去,临走之时低头看到了栅栏旁边的破瓷碗,那是云的牢饭。
太子胤当即挑起一抹尖锐的笑意,抬脚直接将那破瓷碗“哐啷”一声踹翻,罢了还挑衅的看向云,高傲的昂了昂下巴,十足做作的道:“啊呀,糟了,本宫一不小心,将八弟的晚膳给踹翻了去,八弟你不会怪罪于我罢?”
云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这等小家子气,小学生都不顽的小动作,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胤,却顽的溜溜儿的。
胤又道:“本宫听说,牢狱的膳食一天只有两顿,打翻也不会另补,看来八弟想要用膳,就要等到明日正午了,八弟,你不会介意罢?”
云一点子也不饿,因着他在空间里刚吃了一大碗蟹黄豆腐拌米饭,虽胤饭量大意犹未尽,但云是食得饱饱的,再也吃不下甚么了。
云道:“太子多虑了,弟弟怎敢介意,只不过……”
“只不过?”太子胤看向云。
云惋惜的看着地上被踢翻的饭菜,道:“这牢饭看起来虽不甚美味,只不过到底是粮食,如今浑河遭灾,一粒米,一片菜都惜如珍宝,太子贵为储君,须知浪费可耻。”
太子没成想云说的竟然是这句话儿,气的一甩袖袍,这回是真真儿的走人了。
云看着太子气哼哼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的道:“都告诉你我没有夺嫡站队之心了,偏生却来招惹我。”
“四哥四哥!”
云被关在牢狱之中,老九胤便来找胤,胤听着老九的大嗓门,揉了揉额角,也不知老八是怎么忍咋咋呼呼的老九的。
胤撞门跑进来,风风火火的道:“四哥,我方才听说太子去了牢狱,把八哥的晚膳给踹翻了,八哥今儿个晚上要饿肚子了,怎么办?怎生是好啊!”
胤一听,不见任何着急,面色平静甚至冷漠,道:“不必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老九道:“八哥不比咱们,是咱们兄弟几个里面身子骨儿最弱的一个,之前又生了大病,这会子怎么能挨饿!四哥,你着实一点子也不顾念手足之情,都不担心的么?”
胤的确不担心,但这与手足之情并没有太多的干系,因着云在空间里已经吃过了,若不是火化石投胎转世,这会子绝不会饿肚子。
老九一个人叨念着:“八哥会不会饿?”
“八哥会不会冷?”
“牢狱里也没有床榻高枕,八哥会不会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