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跟他大眼瞪小眼:“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洞房里?”
男童抬起头,小眼睛里满是得瑟自豪:“不告诉你,我给你三次机会让你猜我是谁,要是你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苏映雪:“……若是我猜中还需要你告诉吗?”
男童倒不是傻,他机灵道:“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带我的!”
苏映雪环顾房内,发现房间一角摆着几个红木箱笼,其中一个盖子已经打开,她嘴角抽了抽,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竟然跑到洞房来了,又想到,这相府戒备如此之低,不怕被歹人混入吗?
只是这孩子看面相怎么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呢?
莫不是沈沛白的私生子吧?
苏映雪不理他了,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了方才忘记吃的糕点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那孩子的神情,果然见到那孩子咽了咽口水。
苏映雪吃完了一个,又开始吃第二个,那男童不乐意了:“喂,你怎么不猜了!”
苏映雪耸肩:“因为我猜到没有任何奖励啊。”
男童又吞了吞口水,盯着她手中的烧饼,纠结了半天,从袖中掏出来一个玉石坠子:“若是你猜中,我就把这个给你好了。”
苏映雪目光一定,闪过一道光芒,拿过他的玉石坠子:“这是谁给你的?”
“这可是我爹亲手刻的!”小屁孩自豪道。
苏映雪的手微微颤动,她二哥楚闻庭,因患喘疾,鲜少出门,平素的兴趣就是爱刻玉石,尤其是那些猫猫狗狗的,那方才那个傧相,毫无疑问就是将军爹了!
苏映雪心中又惊又喜,充满了疑问,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男童:“你是否叫楚白明?”
楚白明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猜到的!”
说罢,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嘀咕:“爹爹说不能把自己名字告诉陌生人,但是陌生人自己猜到应该没有关系吧。”
苏映雪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将军爹竟然如此胆大,从荆州跑到京城来,还瞒过了满堂的宾客,做了自己婚礼的傧相,要知道今日来得客人大多都是他曾经的同僚,有些还认识十多年,她原本希冀的是二哥进京来参加她的婚礼就已经非常开心,没想二哥不仅来了,还把她挚爱的亲人都带来了。
苏映雪心中充满了疑惑,爹爹能易容瞒过众官员,但是绝不可能瞒过沈沛白。
……
屋内一片平和,相府中某一个角落却是鸡飞狗跳,几个仆从惊慌失措,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
“方才人还在这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一个丫鬟慌张道。
管家瞪了他们几人一眼:“一群废物,那位爷可是老爷的至交,看个孩子都能看丢了,还不快去找。”
“是,是!”仆从喏喏道。
而此刻,楚闻庭正坐在不起眼的一桌,身旁坐着都是一些小官吏,说是小官吏,只是比不上在座的那些动则太师尚书头衔的官员,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四五品的官吏,自然只能算得上是小官吏了。
只是吧,这桌却坐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陌生人,看起来不像是做官,也从未在朝中见过他,有些官员就开始互相打探了,这位气度从容穿着不凡的公子是谁啊?
巧得是,这桌恰好有一个官吏认识楚闻庭。
当年镇国公府,楚家双杰,皆是同辈之中的翘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个小官吏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城营队长,三年后已经晋升为巡城使,他不过是从四品小官,只是很多年前偶尔一次机会中帮了沈相一个大忙,所以才投入了沈相的门下,只是表面上他跟沈相到没有太多交集。
这巡城使看到楚闻庭的时候还颇有些惊讶,因听说当年沈家不是跟楚家闹翻了吗?后来楚家意图谋逆,被圣上夺了兵权,抄家流放,虽放过楚家两位公子,但却将他们贬为庶人,且楚家后人永世不得参加科考。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相爷的宴席上看到他,看对方的从容姿态,看起来混得不错?
过了一会有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在楚闻庭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楚闻庭面容微变。
这时沈沛白恰好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了,这桌小官吏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没想到相爷还记着他们,连忙搜刮脑海词库,恨自己来之前没有多背几句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