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声道:“我根本没有卖身进你们雪凝楼,是你们将我骗进来的!”
这女子入世未深,又心高气傲,不愿随便卖了自己,又挑挑拣拣,结果她爹还没下葬,她就被青楼的人给盯上了,很快就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说她那里有个年轻有为家庭不错的举人老爷要娶填房,女子一听果然动了心,结果收了礼金之后葬了爹之后,来了一顶轿子,说是填房比不得正房,所以只能用小桥将她娶进门,女子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既然已经收了礼金,也奈何不得她,只好上了轿子,谁料到等到了一看,自己已然身处青楼之中。
那老鸨强迫她签了卖身契,倒也不强迫她,只是先将她关在房间内饿几天,等她饿昏了自然会求自己给她吃的,到时不干也得干!
谁料到这女子虽然脑子蠢了一些,但却是极为耐饿,其实是那日女子出门的时候,她瞎眼的祖母给她烙了一张饼,她本来不想带,但是祖母却将饼装好,塞进了她怀中,女子怕丢脸,就把馅饼藏在袖袋之中,打算等到了地方再寻机会偷偷丢了。
于是她就靠着这张饼撑到现在,在对方打开门之际,出其不意夺门而逃。
那四个壮汉围着沈沛白和苏映雪的,一脸蛮横地盯着他们之时,青楼之中突然走出来一个穿金戴银的老鸨,笑容满面,让那四个壮汉退下:“不得无礼,来者都是客,两位公子若是看上小月儿,就请进来,价钱好商量。”
苏映雪眼神一动,就看到沈沛白点头道:“既然如此,二弟,咱们就先进去瞧瞧。”
那叫小月儿的女子眸中顿时露出喜意来,莫非这位公子那日见了我之后,就一直对我念念不忘?
是了,自己当初太过莽撞,他后来想想定然是后悔当时没有花钱买我了,只是当初只需要五十两,如今却是要一千两,小月儿心中为这位公子担忧,看他穿着俭朴,很有可能是出不起这一千两银子,这可如何是好,不过看对方佩戴着宝剑,应该是江湖中人,莫非他现在是麻痹对方,等谈不拢之时,就猝不及防出剑,将她从青楼之中救走……
苏映雪跟在沈沛白身后,微微蹙眉看着这青楼,丝毫不觉小月儿心中的想法,她方才看到那老鸨对她做了一个极眼熟的手势,她才跟她进来的。
那老鸨带着他们上了二楼,一直走到最后一间房中,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布衣短打的男子,那男子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
苏映雪神色有些激动,张口喊道:“大哥。”
眼前之人正是半年多未见的楚越川,楚越川站起身,低声道:“你们被人跟踪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说完这句,他又转身对屋内的另一个女子道:“慕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相助,有缘再会。”
苏映雪这才发现原来珠帘之后站在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声音婉转若百灵:“楚大哥,能与再次与你见面,已是我之幸事,你不必担忧我,雪凝楼中无人敢强迫我做不愿的事情。”
苏映雪吃惊的看着那个女子,心中八卦之心顿时燃烧起来,楚闻庭便冲那个女子一拱手,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苏映雪翻出窗后才发现原来这是雪凝楼的后巷,正对着这窗户下的位置,摆了一根竹竿。
苏映雪离去之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位左半边脸肤色胜雪,右半边脸丑陋不堪的白衣柔弱女子站在窗前,痴痴凝望着楚越川的背影。
楚越川带着两人钻入了一个简陋的民宅之中,屋内颤颤巍巍响起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是阿川回来了吗?”
楚越川大声道:“宁婆婆,是我,我带了两位朋友过来。”
“好好好,老婆子已经睡下了,你若是饿了,厨房锅里还闷着一锅红薯,还有些热气。”
楚越川又应了一声,转身真进了厨房之中,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出来。
苏映雪满脸惊讶地盯着自家大哥,这人真得是她大哥吗?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楚越川把红薯递到了他们身前,问他们要不要来一个。
二人皆是摇头,不是他们嫌弃红薯,而是心中惊诧太多,根本就没有心情吃红薯啊。
楚越川见他们不要就将破瓷碗放在一个叠起泥砖之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个堆起的泥砖上,他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衣袍被弄脏,随便指了指另外两堆泥砖:“坐,宁婆婆耳朵不好,我们这般说话她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