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太医早已诊断出,皇上的病无药可医,不仅仅蛊毒,而是他五脏六腑已经衰竭,如今不过是太医用药吊着性命罢了。
月上柳梢,琼仙楼内宾客盈门,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来往过客皆是纨绔子弟与舞姬美人,手执白扇,暗香盈袖。
不多时,这琼仙楼中来了一位客人,出身贵重,琼仙楼的老鸨全程陪客,却不是招待客人的脸色,而是伺候主人的讨好,那客人正是久久没有出现的安平王。
此刻安平王正坐在视野最好的二楼贵宾席,身旁站着琼仙的老鸨,那老鸨身后还站着两个容貌艳丽的花魁,一个比一个美丽。
“王爷,这两个是我们琼仙楼的花魁,您瞧着如何?”老鸨神色有几分畏惧,生怕安平王不满意。
安平王可有可无的点头,老鸨松了一口气,连忙叮嘱自己的干女儿要好好侍奉王爷,那两个花魁使出浑身解数,若是侍奉王爷满意了,那她们两个人或许有可能会被王爷带到王府,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安平王却是无甚兴趣,他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不说皇宫里的佳丽,他后宅也养了十多个美人,更何况他对美色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这段时间因为腿受了伤,天天在家调养身体,整个人有些精神不畅,所以他才会听从义子的意见出来闲适闲适。
一想到这件事情,安平王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老谋深算,竟然栽在这么简单的一个布局上,沈沛白,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领着人进去没有多久,就察觉了那洞内有些不对劲,直到封龙石落下,才发现这个洞穴根本不是什么藏宝洞,而是一个被挖掘的前朝墓穴,这墓穴之中有无数的机关,有些是墓穴主人设置的,而有一部分暗器却是当朝的工艺。
他中了沈沛白的圈套,藏宝图是假的,沈仲合也是假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沈沛白安排好,他竟然栽在一个他曾经使用过的计谋之上!
而那群来寻宝的江湖人,却是当年他拉拢对付飘絮山庄的同盟,他没有想到沈沛白竟早已经将当年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属下舍命救了自己,他很有可能就葬身在墓穴之中。
安平王一想到此事就气得怒火中烧,往常超脱尘世的气质也消匿无踪,如今的安平王比以往戾气更重了几分。
他拧着眉头,如今他却得不到沈沛白一丝一毫的消息,甚至连沈沛白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方接下来的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果然当年他就不应该留下这个祸根!
正想着事情,一个花魁手臂缠上了安平王手臂,献媚似的娇声道:“王爷,让仙儿来伺候您喝酒——”
然而她刚一碰到安平王的手臂,安平王就脸色一翻,就她推了出去,十分不耐烦道:“滚出去。”
那两个花魁顿时跪倒在地:“王爷……”
“出去!”王爷的护卫马上将她们赶了出去。
“义父,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卓天牧从另外一间房间匆匆出来,“孩儿马上送你回府。”
“无碍,你先玩着,本王先回府了。”安平王摆摆手,转身朝楼下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莫名往一个地方看去。
跟在一旁的老鸨顺着目光看去,见王爷盯着一个收拾桌子的妇人,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何人?”
“啊?”老鸨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没有等她回答,直接走了过去,将那个低头擦桌子的妇人的下巴抬了起来,看见她容貌的那一瞬间,他微微瞪圆了双目,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到自己问。
那妇人用力挣脱他的手,倒退了几步,神色戒备地看着他。
老鸨连忙跑过来,呵斥那妇人:“琴娘,不得对王爷无礼!”
妇人张开嘴巴啊啊了几声,王爷皱起了眉头:“她是个哑巴?”
他朝思暮想几十年的容颜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不仅是个哑巴,而且对方脸上还长了一块紫斑,看起来十分丑陋不堪。
老鸨连忙解释道:“这个琴娘的丈夫是个赌鬼,前几日把身上的家当都输完了,就把琴娘典当了出去,只是琴娘生来容貌丑陋,所以那债主见了琴娘之后又气又恨,就把她卖到了琼仙楼,我本来是不想收下,但是看她勤劳能干,给口饭就能养活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