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和怀剑飞身上前,与那两个太监厮杀在一处。
苏秋露神色凄厉,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恶狠狠地抵在她身前之人的脖颈之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蒋公公大吼道,“太子殿下在她手里!”
禁卫军愕然,没料到变故突生,慌忙停手,怀安招式一缓,被那太监一脚踢出三步远,怀剑急忙一剑逼退对手,接住他。
“德妃,放开太子殿下!”蒋公公想要冲上前,又怕苏秋露伤了太子。
苏秋露仰头疯癫大笑起来,她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沛白身上,厉声道:“沈沛白,我要你杀了苏映雪。”
她逼紧匕首,死死盯着沈沛白,一字一句道:“杀了苏映雪,不然我就杀了太子!”
太子娇嫩的脖颈被利刃划开,血液流了下来,他被吓住了,神情有些呆愣,竟然没有喊叫出声,只眸中隐约闪着泪花。
沈沛白眉梢一提,将身旁的苏映雪挡在身后,勃然怒意透体而出,眸色厉然,如同利刃刮在苏秋露身上。
他倒提三尺宝剑,跃众而出,冷声下令:“拉弓——”
蒋公公心中一突,想起了他的身份,莫非他也想造反不成:“沈相,你疯了!”
禁卫军面面相觑,却不敢以箭对着太子,然而沈沛白的手下却没有这些顾虑,几十把弓箭立时竖起,对准了德妃的方向。
一个管事公公从殿内冲出来,手中抱着一个婴儿,道:“德妃,二皇子在我手中,放开太子,不然……”
话音刚落,苏秋露冷冷笑道:“他不过是个平民之子,你要杀就杀!”
蒋公公瞪圆了双眼,心中骇然,德妃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还有她干不出的事情吗?
苏映雪看了一眼沈沛白,随即上前几步道:“德妃,你放了太子,你这么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
说罢,她握紧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胸口,随后她整个人往后倾倒,沈沛白面色一变,睚呲欲裂,接住了苏映雪的身躯。
“映雪——”
“相爷夫人!!”
苏秋露满目惊诧,一支箭从黑暗中疾飞而出,穿透了苏秋露的眉心,怀安和怀剑骤然出手,几招将那惶恐委顿的太监逼退斩杀。
寒雨骤下,凄冷的秋风卷起了华丽的云裳,苏秋露的身躯重重往后倒去,她的目光落在沈沛白身上,然而沈沛白的满目哀伤都给了苏映雪,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她。
呵,苏映雪,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秋雨下了一夜,将宫内杀戮留下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院内最后一片枫叶悠悠荡荡从枝头落下,宫殿檐下停落了几只贪恋宫内奢华日子的燕儿,缩头缩羽,因为天气寒冷,叫声要死不活。
一个太监急急忙忙从殿内跑出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和拱门,正要走进一个院子,却守在门外护卫吓一跳,他倒退一步,开口道:“皇上召见丞相大人!”
沈沛白大步走进乾清宫,只见薛太傅、泰国公以及六部尚书等诸位朝臣跪在殿外。
殿内,太子跪在榻前悲愁垂涕,粉嫩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痕。
“皇上,沈相来了。”蒋公公俯下身子,跟赵炎彻禀报。
赵炎彻面容憔悴,唯有一双眸子还带着一些光彩,沈沛白走上前,跪在太子身旁:“皇上。”
“沈爱卿,朕冤枉了你。”赵炎彻眸中情绪复杂,忧虑,戒备,不甘,最终这些情绪都转为欣慰和愧然,“你可曾怨恨朕?”
沈沛白垂眸:“臣不敢。”
赵炎彻:“朕知晓,这些年来你所作所为皆是为国为民,却背负这么多骂名,朕已拟好圣旨,昭告天下你为我赵氏骨血,敕封贤王头衔,赏黄金一万,白银十万两;为你父肃王平反冤情,追封为忠义王,加封你母亲萧氏为一品诰命夫人;沈卿,望你以后好好辅佐太子,这江山社稷要靠你了。”
“太子,以后你要好好像你皇叔学习,以后他就是你师傅了。”
太子哽咽道:“父皇,儿臣不要你死,呜呜呜……”
赵炎彻严厉地看着他:“你马上就要登基为帝,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太子吓得噤声,却仍然不停的小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