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_作者:问尘九日(10)

  经他这么一提醒,那少年的目光冷了冷,面上露出了几分疲惫和藏不住的厌烦情绪。

  不多时,太后宫里的人追了来,先是向轿辇上的人行了礼,然后才将那只犬儿抱到自己身侧,跪地谢罪道:“这犬儿受了惊,奴婢是怎么也追不上,惊扰了陛下,实在是奴婢的罪过……”

  轿辇上的少年神色不动,懒洋洋地看了荣登德一眼,荣登德立即训斥道:“该死的狗奴,还不快掌嘴谢罪!”

  “罢了,”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太后宫里的人,自当由太后处置。”

  荣登德连忙赔笑道:“圣人莫恼,是奴婢疏忽了。”

  说完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人:“还不快回宫向太后谢罪去?”

  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敢动,只听得那轿辇走了才敢起身,怀里那只狗他责恼不得,墙角那只狸奴他也不敢轻易对其动手,于是只好自认倒霉。

  贴在墙角的方啼霜吓得够呛,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个明府,如今竟然差点撞上了这位……他只在别人嘴里听过的皇帝。

  还没等他被那恶犬和小皇帝吓破的胆自己补好,迎面便走来一个内侍,伸手便要将他从地上捞起。

  方啼霜下意识躲开了,并朝他露出了尖牙:“喵!”

  你再过来,我就咬你的手!

  那内侍并不怕他,只解释道:“荣公公要奴婢送您回猫舍,天渐晚了,在路上冲撞了其他贵人可不好。”

  方啼霜收起了尖牙,又甩了甩脑袋,他不太喜欢这个内侍,故而还是不许他抱,只是跟在他身后走。

  那内侍见状,倒也没强求,直领着他回到了猫舍。

第四章 “天底下怎么会有怕耗子的狸奴?”

  听说琉光殿最近闹起了耗子,住在里头的十二公主怕耗子怕的要命,每日食不安寝,又哭又闹的不安宁。

  又不知她从哪儿听来说,养在猫舍的那只双儿乃是捉耗子的一把好手,于是便遣了内宦前来,以一袋黄鱼干为聘,请方啼霜出山捉老鼠。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双儿那皮子底下早就换了个人,方啼霜和那十二公主一样,从小就怕耗子怕的要死。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无意间在墙角里看见了一窝初生的没毛小耗子,粉红粉红的,叠在一个小窝里,给方啼霜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从此之后便是瞥见条老鼠尾巴,便能叫他吓得打颤。

  可惜来请方啼霜的内侍听不懂猫语,也看不懂一只猫的脸色,见他挣扎,便让猫舍里的宫人将方啼霜赶进了一个竹编笼子,提将着便走了。

  方啼霜在这宫里待了已一月有余,每日吃好喝好,除了还是常常想家,还有时不时挂念着和曹四郎失散一事以外,这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他这挂名的小管事每月竟然还有份例——

  两大袋黄鱼干、一大盆麦苗,还有一小袋海鱼干,刚发下来不久,便被他时不时叼一只去,这会儿他才刚将月俸吃完不久,还腻得慌,所以对那内宦送来的那袋小鱼干根本不屑一顾。

  因为他现在是只狸奴的缘故,这宫里的,无论是主子还是宫人,个个说话都不避开、着他,故而他也知道了不少这宫里头的事。

  这位十二公主他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当今太后亲生的独女,时年九岁,自小娇养长大的,难免有些骄纵脾气。

  据说去岁隆冬正月里,公主闲极无聊,张口便要一小内侍下湖捉锦鲤,那小内侍二话不说便跳了下去,上来时嘴唇冻得发白,浑身抖如筛糠,活脱脱像个水鬼,回去便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就归了西。

  寻常时候,更是要殿内宫人们给她当驴做马,学狗叫学猪叫地哄她高兴,若是不慎将她惹哭了,短不得要挨一顿板子。

  所以这会儿被关在竹笼里的方啼霜很难不耷拉着一张脸,毕竟他一会不仅要应付可怕的耗子,可能还要应付那难缠的十二公主。

  阿舅说的对,天下果然没有白给的银子——小鱼干。

  那位公公脚程极快,一人一猫很快便到达了琉光殿内。

  还未等那内侍将方啼霜从竹笼里放出来,方啼霜便听见了一道童稚奶音:“父亲养的小狸奴呢,捉来了吗?”

  “回公主的话,就在这竹笼里呢,公主别着急。”那内侍答道。

  “快放出来给本公主瞧瞧,”十二公主凑上前去,“从前阿爷都不许我玩他的猫,真叫我好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