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_作者:问尘九日(190)

  陛下又心疼又好笑地搂着他,抬手替他抹眼泪,而后顺着他的意哄劝道:“不哭了,这些文人都是黑了心肝的坏人,怎么总写这样的伤心诗呢?”

  方啼霜点点头,抽泣着说:“就是说啊,还要逼着人背,太坏了。”

  他才刚止住眼泪,裴野便又借口说自己此行道阻且长,搂着方啼霜卖了几句惨。

  每次见方啼霜哭,他心里总是既心疼又愉悦,前者是因为心疼他的伤心,可怜他通红的眼和鼻尖,而后者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病态地,钟爱于他这副模样。

  特别是见到他为他而哭的时候,陛下觉得自己几乎都有些情难自已了。

  裴野最后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又惹哭了这大小孩,得了他几滴眼泪。

  还趁机占便宜,将他从额头亲到脖颈,从他脖上那一颗不太明显的喉结吮至锁骨,留下了一块块旖旎的红色。

  寻常陛下若想这样待他,稍用些心思哄,也并不是不能得手的,可总免不了挨他一顿挠。

  可今日大抵是难得到了分别时刻,方啼霜忽然显得格外乖巧,任他如何摆弄,也不见半点要发火挠人的迹象。

  只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很委屈地闷声道:“我嘴都要被你亲坏了……”

  还没到裴野回答,他便又嘀咕道:“坏了以后吃不了饭怎么办?你想饿死我吗?”

  他心里爱极了美食佳肴,可到底还是更爱裴野一些,因此才舍得这样大度地由着他亲。

  可这坏皇帝在这事上从来是贪得无厌、不加节制的,方啼霜享受的同时,心里却又怕得要命,脑海里顿时闪过了好几个曾听夫子说过的,在位时荒淫无度而导致亡国的皇帝。

  旁的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史书里的这几位,昏君也好,妖妃也罢,到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裴野不知他心里想了那么多,又想的那样远,还忍不住打趣他道:“亲坏了孤赔。”

  “你要怎么赔?”方啼霜很认真地问,“又不能把你的嘴刮下来赔我。”

  “哪能真亲坏了,”裴野看着他的眼睛,慢缓缓地反问他,“肿了那么些回,到最后不都给养好了么?”

  方啼霜仔细忖了忖,发现确实是如此,故而便不说这嘴肿的事了,又把话锋一转,嘀咕道:“你完了陛下,你这样荒淫无度,很快就要变得和史书里的纣王一样了。”

  “谁?荒淫无度?”裴野被他这幼稚的话语给逗笑了,顺口便道,“你还没见过真荒淫的事呢。”

  方啼霜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红着脸问他:“还能怎样荒淫?你快与我说说。”

  裴野不想与他说,别过脸去,敷衍道:“小孩儿别乱问。”

  “哪有我这样高的小孩?”方啼霜忽然又暴露了本性,伸手拽住陛下的衣襟,凶巴巴地问,“你说不说?”

  “你哪儿高了,还差着孤一整个脑袋呢,”皇帝的耳际微微泛红,不怎么看他,只道,“小屁孩懂什么?”

  于是方啼霜便使劲浑身解数,折腾了他半天,可裴野也仍然是抵死了不肯说。

  方啼霜于是便反应过来,认为陛下肯定也是不懂的,故而才不敢告诉他,怕开了口说不清楚,要掉面子。

  他自以为想通了,于是便又乖乖地往枕具上一躺,强硬地掰过了裴野的一只手臂,旋即往怀里一抱:“今晚我想牵着你的手睡,成吗?”

  他是先斩后奏,将裴野的手臂都抱进怀里了才问,可只要瞧见他那被自己吻得红艳艳的唇瓣,裴野哪还敢有不答应的。

  “你抱都抱了,”裴野也躺了下来,“孤还能不给你牵吗?”

  方啼霜心满意足地扣住了他的手,嘴上还要不饶人道:“算你识相,你要敢不答应,我就卸了你这条手臂!”

  “你少看那些杂书,”裴野又气又好笑,“都学了些什么浑话?”

  两人就这样又打闹了一通,方啼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的,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到了第二日了。

  两人挤在一块,一道吃过了这顿不早不午的早膳,而后方啼霜一路送裴野到宫门口,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翻身上马。

  他的陛下转眼已经长成了一个很俊朗的大人了,坐在马背上的身影窄而修长,一身甲胄也挡不住他那身宽肩窄腰、蜂腰削背的身形,如墨似的乌黑长发高高扎起,在风里恣意地扬着。

  队伍循着长街走,方啼霜的目光便也循着长街一路缓缓地飘着,直到那长长的列队没了影子,方啼霜才恍然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