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说,数学中直觉的重要性从未被忽视过,直觉会给人以洞察力,甚至直觉主义逻辑直接导致了直觉主义数学的诞生。
贺堇又顺着他的话发散思维,说着数学和哲学都像是世界的通法,它们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
如果说联系,数学在哲学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从理性主义就可窥一二。
傅容介跟着专心了一会儿,又禁不住走神。
他看书时几乎不会这样,但现在情况特殊,他的五感和精神里充斥着别的搅乱他思维的东西,让他没法正经。
傅容介抱着人,又思绪分散地扯了些庞加莱不等式及一些定理的规律,逐渐埋低了脑袋。
贺堇投入时,并不会太在意身体的一些变化,因此发觉到傅容介的小动作,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可能地忍耐。
直到他听到了手机来电铃声。
思考戛然而止,贺堇放下书,侧倾着身将一旁的手机拿到眼前。
“谁的电话?”傅容介绕过怀里人白净的肩头,沉着眉看过来。
“蒋舜。”贺堇话音落下,按了接听。
他将傅容介推开些许,好散点热气,回应手机里蒋舜的声音。
“……你找好了?”贺堇问。
“嗯,你不是说让我帮你留意你那附近的房源嘛,正好认识一个中介平台的人,他跟我推荐的。”蒋舜说,“照片和视频我刚都看了,挺不错的,你周末有空的话就可以直接去看房拿钥匙了。”
“我……”贺堇组织着措辞,想着该怎么拒绝。
腰上圈着的手臂微微收紧,像是在催促。
贺堇摸了摸鼻子,“我目前不租房了。”
“那你住哪?”蒋舜奇怪地问。
“说实话。”傅容介蹭了蹭他后颈,几乎像是鸟类交颈的模样。
他这一声没控制音量,蒋舜自然而然也听到了,“……你现在和谁在一块?那个学弟?”
“嗯。”贺堇摊开手糊在傅容介靠近的脸上,怕他乱说话,“我现在住在他家里。”
蒋舜:“……”
蒋舜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不就是同居嘛!”
贺堇拿开了一点手机,嫌弃地皱皱眉,“不要这么大声。”
被挡住脸的傅容介闷着声笑,又亲了亲贴着的手心。
“……行吧。”蒋舜静了会,才道,“同居考验人品和感情,能不能处下去更容易看出来。”
蒋舜又说了两句,最后留了句“我过段时间去看你”才挂断电话。
“你们关系不错。”傅容介拿开他的手,说。
他始终记得蒋舜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表达敌意的场景。
“他是我队长啊,爱操心。”贺堇不以为意道。
有这种老妈子性格的朋友,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真的只是这样?”傅容介捏了捏他的手,将人翻转过来。
他放心了一点,但又觉得说不定蒋舜真存着那心思。
“不然呢?”贺堇面对着他,反问。
傅容介挑眉,“老板问话能这么回答?”
贺堇扬起唇,“你要是设置这种情境,老板就可以这么抱员工了么?”
傅容介凝视着他,骤然靠近。
贺堇双手抵在他肩臂处朝后仰,“按理说,啵上司嘴也是不可以的。”
“……”傅容介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应该提起职场里的关系,这轮他输的彻底。
“贺同志真是个好员工呢。”傅容介磨了磨后槽牙。
“嗯哼,自然。”贺堇有些洋洋得意,但他忘记了制定规则者同样也可以撕毁规则的道理。
被摁进褥子里时,贺堇以为傅容介恼羞成怒,会和方才一样或者更加急躁且不讲道理。
但他猜反了。
细汗沾湿了发梢,眼前漫起雾气,却始终得不到纾解。
贺堇发觉学弟在故意耗着他的耐心,始终磨蹭着,并且不许他用手。
这种怠慢的厮磨说好听点叫温柔,说不好听就是欠揍。
贺堇几次三番有捶两拳头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但学弟任挠任咬一点不反抗,他揍了几下就没了劲。
“你好像想说点什么。”傅容介微喘着气,看着他冒火的的眼睛。
贺堇:“……”
他想骂人。
“你不说的话,我先说了。”傅容介又放慢了动作。
贺堇抿住唇,抬开眼不看他。
“有件事我一直想说。”傅容介亲了亲他蹙着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