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_作者:乔柚(26)

  并不是所有抗争都是有用的。

  丧批放弃了挣扎。

  其实这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殷无执的确有在提防他会挣脱,但因为担心弄疼对方被罚,所以并没有用很大力气。

  在他眼里,就是姜悟被捏开嘴巴之后,半点抵抗都没有,老老实实地接受了一切。

  ……乖了?

  他松开了捏着昏君脸颊的手。

  姜悟的嘴巴成功合上,并且不肯张开了。

  齐瀚渺乞求:“就剩一点了,陛下,张张嘴。”

  丧批是不会为了这种东西花力气张嘴的。

  殷无执:“……”

  你是不是欠捏。

  他再次伸手,把姜悟的嘴巴掐开,直到齐瀚渺把药喂光,塞进去一颗蜜饯,才再次收手。

  姜悟被重新放平在床榻上。

  齐瀚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殷无执也微微吐出一口气。

  在昏君没有进入睡眠之前,道:“敢问陛下,臣睡哪儿?”

  没有姜悟的旨意,齐瀚渺也不敢随便为他安排住处。

  姜悟含着蜜饯默默看他。

  他白皙的脸蛋被掐出两个通红的指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殷无执跟他对视,方才涌起的不耐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摸清楚这昏君的脾性了。

  天大地大,不动最大。苦痛不要紧,喜乐也不重要,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就躺平,就接着,就都行。

  殷无执再次开口,道:“臣睡哪儿?”

  姜悟张嘴,殷无执把他嘴里的蜜饯拿出来丢入痰盂里,重新换一颗给他含着,道:“臣昨日在椅子上坐了一宿,今日难道再坐一宿?”

  姜悟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他喊那么多老臣过来,除了要处理奏折,也是为了让殷无执跟大家学学怎么做,毕竟他一个人不能拉太多仇恨,万一有一天被别人杀了怎么办?

  但殷无执如果睡不好,应该会没有动力。

  他思考了片刻,施舍地伸出半根手指,对着自己床侧的小榻。

  那是伺候他起居的奴才睡的地方。

  殷无执道:“谢陛下。”

  他下床,在一侧躺了下去,齐瀚渺又去给他加了床被子,防止着凉,除此之外,因为小榻很短,还贴心地给他放了个凳子搁脚。

  殷无执道了谢,齐瀚渺躬身,道:“陛下便交给世子殿下了,奴才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及时传唤。”

  殷无执应了一声,问:“陛下以前喝药也吃蜜饯?”

  齐瀚渺道:“吃的。”

  他离开太极殿,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寝殿内,殷无执又听到了姜悟的声音:“苦。”

  他起身,再次给姜悟嘴里换了颗蜜饯,道:“这个可以吞下去,里面没有果核。”

  “大。”

  “你可以嚼一下。”

  “硬。”

  ……那是劲道,毕竟是烘干的果脯类食品。

  殷无执懒得与他纠缠,重新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他喊:“苦。”

  他二次起身,给昏君捏出嘴里的蜜饯,要更换的时候,却见他眼睛和嘴巴同时闭上了。

  看来是不苦了。

  倒也不是不苦,其实如果舔一下嘴唇,还是会非常非常苦,但比刚才已经好很多了,在接受范围内,丧批便懒得继续折腾。

  ……反正丧批可以不舔嘴唇。

  太极殿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人同时睡了过去。

  第二日,殷无执一大早便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衣冠整洁地用了早膳。

  定南王等人一来,他便随齐瀚渺一同去接见了,后者笑着带路:“陛下请诸位先在御书房等候。”

  殷无执不愿再去伺候昏君更衣,便跟着去了御书房。

  今日阳光很好,大门一开,光线穿透而入,可以看到细微的尘土颗粒。

  几位老臣一同走入了御书房内,然后齐齐停住脚步。

  殷无执作为晚辈跟在身后,因为外面光线很亮,窗户紧闭的御书房便显得有些昏暗,让他没能第一时间与大家看到相同的场景。

  “……?”陈相道:“陛下人呢?”

  “陛下稍后就来。”齐瀚渺道:“请诸位先坐,若是闲的无聊,可以先帮忙审批奏折。”

  殷无执:“?”

  他悟了。

  长辈们纷纷落座,殷无执才看到御书房的全貌。

  桌子上,桌脚前,插着画卷的瓷瓶旁,皆堆满了折子,这些折子摞在一起,足足有半人多高,而且一排挨着一排,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御书房,也不知都是从哪里送来的,更不知是什么时候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