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_作者:乔柚(52)

  他很不喜欢这个龙袍,重得超出想象,除了这具躯壳的重量,还要加上龙袍的重量,穿上这两个东西之后,丧批就像是被挤在两堵不断施加压力的墙内,灵魂都被压得扁平了。

  但今日还好,不需要他费力气伸手蹬腿去对抗龙袍,有人操纵着他的身体做好了一切,这隐隐有些接近丧批想要的生活——

  只是单纯地存在着。

  虽然龙袍的重量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但果然,没有反抗就没有痛苦,相比以往来说,只需要躺平被压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丧批很快被收拾妥当,齐瀚渺命人抬来銮驾,殷无执则取过了一个小帕子给他盖住脸,然后把人抱了起来。

  齐瀚渺回身过来见到这一幕:“殿下这是?”

  “室内和室外有温差。”

  如果姜悟的脸在外面露着,一定会被冻得一激灵。

  虽然姜悟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但身体的确还是会感受到被唤醒的痛苦。

  齐瀚渺感慨:“殿下真是太贴心了,有您在这儿,陛下日后一定舒服多了。”

  他可不会伺候这家伙一辈子。

  殷无执把人放上銮驾,然后取下他脸上的帕子,一边将厚重的保暖帐子放下,一边平静地退出去。

  昨天他想了一晚上,他对姜悟的情不自禁,可能是源自那股淡淡的桂香,等这两日,把那奇怪的香膏换掉再说。

  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想要亲近欺辱自己的人。

  一行人抬着天子前往承德殿。

  不得不承认,虽然同样是被吵醒,但这种方式的确比之前贸然叫喊要好接受的多。

  抬轿的人脚步很稳,姜悟几乎感觉不到半分晃动,在这样毫不被打扰的环境里,他开始自由地放空。

  一直等待在殿外的百官多多少少也有些丧,每次来承德殿都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从来见不到天子的人。

  百官之中,有人悄悄议论:“不知陛下的身子有没有好转,今日会不会上朝。”

  “说起来,这也大半月了。”又有人接口道:“陛下年纪轻轻,文武双全,照理说身子骨应该没那么差,怎么感染一次风寒要这么久?”

  一声轻嗤:“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被哪个以下媚上的给灌了迷魂汤,谁说的清楚呢。”

  “左昊清。”陈子琰阴沉着脸:“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好好想想你之前在宫里是如何迷惑陛下的,便清楚如今殷王世子做了什么了。”

  定南王深吸了一口气。

  陈子琰的脸涨得通红,道:“我与陛下清清白白,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说清白就清白了?”左昊清一脸轻蔑:“你在宫里的那几日,陛下分明也没有上朝,你要如何解释?”

  “那是因为……”因为他自己不想上朝啊!

  “因为什么?”左昊清眉梢微扬,道:“你说不出来了?”

  前方与定南王站在一起的老人好整以暇地抬了抬下巴。

  陈子琰气的捏紧了手中的官牌,左昊清眼里的睥睨就要溢出来了:“怎么,想跟我练练?凭你?”

  陈子琰捏紧了手里的玉板,忽闻前方一声:“咳。”

  “子琰啊。”陈相温声道:“你们两个,一个兵部,一个户部,日后难免要常打交道,不要总是吵架。”

  陈子琰神台一阵清明。

  前方的老人张开了眼睛,面色微微不善。

  左昊清也意识到了什么,倏地闭了嘴。

  老狐狸。

  他是兵部侍郎,陈子琰是户部侍郎,兵部若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都得送到户部审批,如果陈子琰从中作梗,日后行事难免会有不便。

  他悄悄去看陈子琰的反应,却见后者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冷笑。

  左昊清:。

  那老人恰是左昊清亲爹,他笑着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昊清啊,快给子琰赔个不是。”

  “……休想。”

  左侯还要说什么,便闻前方太监一声传唤,众人纷纷收起心思,在唱诵之中排队入殿。

  太监开始点人,然后发现空旷的场地上,留着一个站着睡觉的家伙。

  太监:“……冉大人,冉大人?”

  “!”对方被叫醒,急忙躬身:“公公。”

  太监一笑:“大家都进殿了。”

  这位大人重重揉了一下眼睛,飞速小跑进了殿内。

  这厢,殷无执撩开了帐子,拍了拍姜悟的脸,道:“差不多了,上朝之后不要再睡,若实在想偷懒,就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说嗯,或者问,其他爱卿怎么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