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没注意到他脸色，转向他旁边空着的座位，“秋思凡人呢？”
邵也擦脸的动作一顿，心说也就你有胆子直呼秋哥全名。厉声：“一下课就出去了！”
说完他又想说什么，苏明皓突然回头嗔他一眼，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道：“你好凶啊。”
“……卧槽，你别恶心我，我他妈是——”
苏明皓却不再理他了，敷衍地冲他哈哈干笑两声，示意你可以了我不想听。见新同桌眼睛久久地停在秋哥的空位上，想了想正色道：“秋哥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对劲。你担心他的话，要不在微信上问他去了哪？”
微信界面打开，程榆正打算照做，反应过来那个“担心”，又硬生生停止了动作。
他没什么底气说：“我没有在担心他。”
程榆那双偏褐色的眼睛半敛着，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苏明皓若有所思望了他一会儿，不禁感到些许疑惑。
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是那么迟钝？
明明有因为那句“你担心他的话”在害羞着，可又确实感觉不到他对秋哥有多喜欢。
好奇怪，程榆究竟喜不喜欢秋哥？
苏明皓半天窥不出程榆的情绪，干脆也不继续执着于这个了。他深深看了几眼程榆，发自内心地感慨：“嫂子，不是我说，你这段时间的变化着实有些大啊……”
一听到他喊自己嫂子，程榆懵了，有人比他更懵——
邵也懵了几秒，大力拍向桌子飙了句脏话。
整张桌椅都被他那一掌拍得颤颤巍巍。
“耗子你踏马疯了？喊谁嫂子啊？！”
见邵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苏明皓满脸不解：“那必然是在喊我同桌啊，不然你以为我喊白商霖啊？”
“我……”一听到那暴躁莲花婊的名字，邵也就身心两方面地觉得厌恶，可这并不意着小邋遢程榆好到哪里去。
邵也一向大咧咧不善掩藏情绪，只见他情绪都写在脸上了，程榆忽然问：“你很讨厌我？”
邵也闻言“嗯哼”一声：“那还用问？”
他心想，程榆以前那样厚脸皮地黏秋哥，天天跟在秋哥屁股后面跑，一点自尊心都不要了，这会儿反倒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了？
邵也昂着下巴直直看过来，架势颇为盛气凌人：“你要是想为以前的事道歉，那就趁早快些道歉，我这边过时不候！”
对方话语间的敌意过于直白，呈现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苏明皓听得眉头皱了皱，正想说你小子够了啊，就听他同桌带着真情实感的疑惑问：“那我要是道歉了，你会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不一定，具体看我心情。”
“这样啊。”程榆弯眸勾唇，笑声清脆，两秒后脸瘫下来，冷漠道，“那你说个屁。”
苏明皓，“……”
邵也，“……”
得瑟的姿态荡然无存，确定自己没听错，邵也拳头都攥紧了：“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俩体格相差太大了，邵也上前一步，自上而下怒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程榆身材清瘦，可就是这么个和他实力悬殊的少年，面对又高又壮的邵也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毫不客气地撩起眼与他对视。
或许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过于强烈，即使在下课时间，吵闹的教室里也有那么一瞬诡异的安静。
纷纷有人朝他们方向张望，这一望，就看到程榆面无表情地对着邵也来了这么一句——
“看来你不但脑子不好使，听力也有点问题。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邵也懵了几秒，表情骤变：“卧槽！你踏马别给老子——”
“别你妈我妈他妈的，你是没有妈妈吗，总把妈挂在嘴边。”
有那么一瞬间，邵也从程榆眼睛里看到“素质低下”这四个字。
对此邵也沉默了，隔了好一阵，只见他嘴角狰狞地扯了扯：“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秋哥的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真以为秋哥喜欢你呢，你也太有自信了吧？”
程榆被这段话问得思绪飘远了些，回神后对上邵也充满戏谑的目光，反问：“他喜欢我，你嫉妒？”
“还是你太自卑，见不得我自信？”
邵也：“……”
那些听到他俩对话的学生，包括苏明皓都在使劲憋着笑。
邵也被笑得面红耳赤，再也忍受不住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拽住程榆领子把人从座位上提起，门却这时被人一脚踹了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