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那天确实只输了一把啊。”
“可你那天也确实一杯就醉了。”
“……”程榆无法反驳。
半晌,他迟疑又窃窃地瞄向秋思凡:“那今天——”
堪堪说了几个字,就被对方看穿想法并且丝毫不容置喙地回绝道:“别想了,今天你肯定是回不了自己家的,建议现在就和你哥微信报备一下。”
“……”话无情又让人遐想连篇。
不管之后谁赢谁输,喝醉之后他们要做什么,答案溢于言表。
早在程榆答应来秋思凡家里过生日时,他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然真当要面临的时候,又不免生出退缩之意。
内心像揣了只兔子,揣揣不安道:“我怀疑你在耍流氓,但我没有证据。”
“我是你男朋友,这怎么能叫耍流氓?”秋思凡像个无赖一样道:“就算我对你耍流氓好了,你能怎么样?还不是任由我耍了,有证据都不顶用。”
程榆顿时有种羊入狼口的既视感,并且这种既视感在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过电似的酥麻感窜上脊背时更为强烈。
想喊救命,硬生生忍住了。
不怂,有什么好怂的。
程榆猛地缩起脖子,手捂住骰盅报道:“我先叫我先叫,四个六!”
……
……
十局下来,一胜九败。
坐在秋思凡怀里的程榆恹恹歪着头,脸上一点表情没了,对着长桌上的几点骰子陷入沉默。
这都不是“菜”能说得通了,老天都不帮我!
看他一副彻底失去梦想的样子,秋思凡憋着笑,嗓音还是很温柔的:“这样,输一局喝一口好不?宝贝输了九局,就算一杯,我输了一局,陪你喝一整杯。”
前面还说坚决不让他,转头秋思凡就心软了。
程榆表示有被感动到。
只是……程榆盯着这一杯兑了半杯雪碧的红酒,还是犹豫了。
一旦拥有前车之鉴,让他现在对自己的酒量有了充分认知,哪怕这杯酒里半杯都是雪碧,以他一杯啤的就倒的酒量来推断,这杯下肚——他、必、醉!
“……能不能不喝?”
伸出小手扯了扯秋思凡袖子,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发起酒疯来你也知道,很恐怖的!感觉那都不是我了,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然并卵,秋思凡一杯已经喝完了。
程榆眼睁睁看他微仰着头,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滚动好几下,几秒后,一杯酒见底。
“恐怖吗?我觉得很可爱。”他把空酒杯放了回去,偏过头说,“别撒娇,撒娇没用。”
不,撒娇一定有用。
程榆维持着无辜的眼神,还主动伸手去勾秋思凡脖子。
后者任由他勾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微泛着哑:“催你喝是为了你好,听说醉了后再上/床就没有那么痛了。”
过于直白的词汇让生理年龄刚成熟的少年一阵脸热,眼睛一下睁大了,几乎立刻松开了环住对方脖子的手,人也转了回去,正襟危坐在秋思凡怀里。
薄红从雪白的脖颈一直攀上脸颊,少年此刻的脸烫得都能煮鸡蛋,目光直勾勾地停在红酒杯沿,好像在他面前呈放的不是红酒,而是什么能让人醉生梦死的春/药。
这样大的反应让抱着他的男生心中微动。
同时,也觉得他家榆榆太会拖延时间了,明明今天谁都救不了他。
蓦地,秋思凡眼神幽邃:“迟迟不动,是想要我喂你?”
“……我又不是什么需要人伺候的婴儿,你也不是我妈。”没听出来这句话里包含的另一种深意,少年撇撇嘴后,端起酒杯凑到鼻前闻了闻。
到底是价格昂贵,比其他牌子的红酒气味更加馥郁,也更具层次。
闻完,便捧起酒杯小口小口地开始抿,身后的秋思凡单手背撑起脸观察他了许久。
终于在五分钟过去,看到程榆只喝了三分之一量后,饶是耐心再好也看不下去了,何况秋思凡的耐心本来就不算好。
手腕倏地一紧。是秋思凡把他手抓住了。
程榆刚脱口而出一句干嘛,偏头就对上一双极为深邃的凤眼。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心跳漏跳了好几拍,红酒也差点从杯中洒出来,被秋思凡及时扶住手握稳。
“榆榆,你养鱼呢?”喝个酒磨磨唧唧的,换做别人秋思凡早开骂了,但谁让养鱼的是他榆榆,他只能换个方式对付了。